到底还病着,陈宴坐了半日,就有些精神不济了。
卢季同立刻让他回床上躺着,自己出去了。
陈宴没上床,就在榻上趴下,闭目欲睡。
傍晚,赵芳菲又来了客居。
她每日雷打不动都要来,不敢白天来,也不敢太晚来,天擦黑这个时候刚刚好。
只不过她一次都没见到陈宴。
她忧心得厉害,记挂他的伤,更惦记他这个人。
其实小时候那次,倒没让她惦记什么,她只记得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哥哥把自己捞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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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天在博陵,她将被宁浔那个淫棍掳去晟王府时,看见一个年轻公子打马拔剑而来,把她从宁浔怀里拽到了他的马上。
他轻易打倒了凶神恶煞的晟王府侍卫,寒剑指着宁浔,气势凛然。
赵芳菲惶恐不安的心在那一刻就安定了下来。
到了陈府,看着慈祥的陈老爷子,娴雅的陈夫人,她觉得后半生又有靠了。
今天赵芳菲运气好,客居的下人去后边的竹林挂花灯了,被她钻了空。
赵芳菲飞快走到正门口,推门而入。
她蹑手蹑脚地进去,终于看见了伏卧在榻上的人。
素衣散落,青丝流水一样倾泻下来。
侧脸棱角分明,面容苍白,褪去了清傲,显得脆弱了许多。
赵芳菲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勾着,走过去,在他榻边蹲下,认真打量着他。
她太紧张了,连自己还裹着斗篷戴着兜帽都忘了。
等她意识到这房间太热的时候,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看见陈宴额头也有汗,赵芳菲掏出帕子,轻轻给他擦。
她动作很轻,一颗心砰砰直跳,呼吸也变得粗重紊乱。
陈宴察觉到了。
睫毛颤了颤,轻轻睁开眼。
又烧了起来,浑身发冷无力,头脑昏胀,视线也模糊不清,只隐约看见一个女子的轮廓。
帕子还贴在他额头上,借着幽暗的光线,陈宴看见了垂在眼前的一片红色袖角。
他开口,声音暗哑,又有点欢喜:“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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