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迈出三步,她就察觉到了——山门外的地面在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脚印往上爬,带着黏腻的触感,像。。。像活物的呼吸。
陆沧溟的笑声突然从雾里传来,比山风还冷:"小友以为出了山门就能逃?
这千木锁不过是前阵,真正的——"
"闭嘴!"沈砚的冰剑再次出鞘。
可这次,冰刃刚触及空气就开始融化,水珠顺着剑脊往下淌,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
他的瞳孔骤缩,云栖看见他喉结滚动,说出的话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紧绷:"云栖,你灵田里的作物。。。是不是都不动了?"
云栖猛地闭眼。
灵田里的青麻、灵稻、老槐。。。此刻全都像被按了暂停键,连最调皮的野薄荷都不再摇晃。
她的意识触碰到残页时,那股热度突然消失了,像被谁抽走了引信的火。
山门外的甜香更浓了。
云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炸开,她拉着沈砚的手更紧了,指尖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前方的山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可越往前走,她越觉得那不是路,而是一张正在收拢的网。
当他们跑到山脚下的老柳树旁时,云栖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老柳树的枝桠本该垂向地面,此刻却全都绷直,像无数根指向他们的长矛。
树身上的树洞张开,露出里面泛着幽蓝的光——那光,和陆沧溟腰间玉牌里翻涌的灵气,颜色一模一样。
沈砚的冰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转头看向云栖,眼尾的霜花不知何时全化了,只余下一片灼人的红:"那是。。。上古封禁的引魂灯。"他的声音发哑,"云栖,我们被。。。被包围了。"
云栖的后背贴上老柳树粗糙的树皮。
她能感觉到树身里的灵气在窜动,像无数条小蛇正往她皮肤里钻。
残页在怀里重新发烫,这次的热度带着灼烧般的疼,像在警告她什么。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雾往山门外涌。
云栖看见雾里浮出些影影绰绰的轮廓——是陆沧溟的追兵?
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沈砚突然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左手按在她后腰,灵力顺着掌心渡过来,让她发烫的经脉舒服了些。"别怕。"他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就算这是天罗地网,我也陪你。。。闯一闯。"
云栖望着他绷紧的后背,喉咙发紧。
她摸出怀里的残页,绿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条随时要活过来的蛇。
山门外的甜香裹着某种熟悉的气息涌过来,她突然想起秘境里那具枯骨胸口的半把剑——剑身上的纹路,和老柳树洞的幽蓝,竟一模一样。
"沈砚。"她贴着他的后背轻声说,"你说。。。这千木锁,真的只是陆沧溟布的吗?"
沈砚的身体一僵。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
山门外的幽蓝光芒突然大盛,照亮了他们脚边的地面——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血红色的藤蔓,正顺着他们的鞋尖,缓缓往上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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