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昨日在药堂外,亲眼看见内门弟子把吃剩的灵果随手丢进粪坑——红的是火灵枣,紫的是寒莓,果肉上还凝着灵气凝成的露珠。
可杂役房的饭桶里,永远只有掺了麸皮的糙米饭,偶尔能见到半片菜叶,都要抢破头。
"王师兄。"她仰起脸,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我这就去晒药。"
"且慢。"王师兄突然抬脚踩住她脚边的竹篮,竹篾裂开的声响让小虎缩了缩脖子,"西坡老槐林的地,你莫要去。"他弯腰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云栖耳尖,"那地早被李管事划给内门弟子练手了,你要是敢乱踩。。。当心被当作偷药的贼。"
云栖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铜哨。
去年有个偷摘灵瓜的杂役,就是被这哨声引来的执法队,打断了双腿扔出山门。
她退后两步,竹篮从脚边滑开,里面滚出几颗皱巴巴的菜种:"我就是随便转转,哪敢动内门的地。"
王师兄又盯了她片刻,这才踢开竹篮,甩着袖子往杂役房去了。
云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蹲下身捡菜种。
小虎蹲在她旁边,用树枝戳着裂开的竹篮:"小栖姐,他骗你吧?
阿牛哥说那地根本没人管。"
"嘘。"云栖把菜种揣进怀里,指尖触到贴肉挂着的小玉牌——那是她被遗弃时裹在襁褓里的,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栖"字。
这是她唯一的信物,也是她在这弱肉强食的仙门里,证明自己"活着"的凭证。
"小虎,去帮姐拿块油布。"她揉了揉孩子的头顶,"就说晒药要用。"
小虎蹦蹦跳跳跑远后,云栖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晨雾未散,她沿着山壁的野径往上爬,鞋跟蹭过带刺的荆棘,裤脚被划开几道口子。
老槐林的方向飘来腐叶的气息,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鸟鸣——阿牛说王师兄辰时巡山,现在刚过卯时三刻。
绕过最后一丛野蔷薇,那片荒园终于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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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园子,倒更像片废墟。
坍塌的石墙爬满葛藤,断碑上的字迹被苔藓覆盖,只隐约能辨出"耘"字。
园中央的池塘结着薄冰,冰面下沉着几株枯萎的植株,茎秆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不是普通杂草,是灵草!
云栖的呼吸骤然急促。
她蹲在池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冰面。
一缕极淡的灵气顺着指尖窜进经脉,像小蚂蚁在骨头里爬。
这是。。。灵脉?
她想起杂役房老仆头说过,灵草必须种在有灵脉的地方,否则根本活不过三茬。
"云栖!"
炸雷般的喊声惊飞了林子里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