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璒却固执地再次扶起他:&0t;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0t;
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竹林中传来:&0t;这边!快!&0t;
是姜夏夏!她带着两个农夫打扮的男子,抬着一副简易担架。
&0t;上船!&0t;姜夏夏指挥农夫抬起路杊,&0t;我引开他们!&0t;
汪璒来不及道谢,跟着担架向河边狂奔。身后传来汪勋乐的咆哮和杂乱的脚步声,但已经追不上了。
小船静静等在河边。几人刚把路杊安顿好,竹林里就传来一声尖叫——是姜夏夏!
汪璒心头一颤:&0t;夏夏!&0t;
&0t;你去也救不了她!&0t;一个农夫拦住她,&0t;快走!姜小姐交代了,一定要送你们安全离开!&0t;
汪璒含泪跳上船。小船顺流而下,很快将追兵甩在身后。她紧紧握着路杊的手,望着渐渐远去的苏州城,心如刀绞。
夏夏,你一定要平安
雨,下了整整三天。
小船顺流而下,最终停在一处荒僻的河湾。两个农夫帮着汪璒将路杊抬到一座半山腰的破庙里,留下些干粮和草药便匆匆离去。
破庙早已荒废,只剩一间偏殿还算完整。汪璒清扫出一块干净地方,铺上稻草,又脱下外衣垫在上面,才小心地将路杊安置好。
路杊的情况很糟。胸口的烙伤开始溃烂,肩头和腿上的刀伤虽不再流血,但边缘泛着不祥的青紫色。最可怕的是他浑身滚烫,像一块燃烧的炭。
&0t;水&0t;他在昏迷中呢喃。
汪璒急忙用破瓦罐接了些雨水,扶起他的头小心喂下。路杊只喝了两口就开始咳嗽,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0t;坚持住&0t;汪璒声音抖,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血水,&0t;我去找些草药。&0t;
庙后山坡上长着不少野生药草。汪璒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寻找。她认不出太多品种,只依稀记得金银花能退热,蒲公英可解毒。
回到庙里时,她浑身湿透,裙角沾满泥浆,双手被荆棘划出数道血痕。顾不得自己,她立刻用石块将草药捣碎,敷在路杊的伤口上。
&0t;啊!&0t;药汁刺激伤口,路杊在剧痛中短暂清醒,右眼茫然地环顾四周,&0t;这是&0t;
&0t;山神庙。&0t;汪璒按住他挣扎的身体,&0t;安全了,没人找到我们。&0t;
路杊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眉头紧皱:&0t;你脸色很差&0t;
汪璒想笑一笑让他安心,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撇:&0t;我没事,倒是你&0t;她的声音哽住了。
路杊想抬手擦她的眼泪,却现自己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他虚弱地喘着气:&0t;名单还在吗?&0t;
汪璒从间取下木簪:&0t;在这里,很安全。&0t;
&0t;好&0t;路杊又陷入昏睡,眉头仍紧锁着,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夜幕降临,破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汪璒不敢生火,怕引来追兵,只能紧紧抱住路杊,用体温为他驱寒。
路杊的高烧越来越严重,开始不停地说胡话。
&0t;父亲快跑他们来了&0t;他浑身抖,声音里充满恐惧,&0t;不要不要烧账本&0t;
汪璒轻抚他的额头,哼起一苏州童谣。那是母亲在世时常唱的,她依稀记得几句。
路杊在她的歌声中稍稍平静,却又突然挣扎起来:&0t;母亲放开我母亲!&0t;他的声音撕心裂肺,&0t;汪勋乐你不得好死!&0t;
汪璒浑身一震。汪勋乐?十年前他才多大?十五?十六?
&0t;路杊,&0t;她轻声问,&0t;你看见汪勋乐了?在你家&0t;
路杊在昏迷中继续呓语:&0t;那个玉佩我认得松树下账本&0t;
话语支离破碎,但汪璒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十年前路杊(或者该叫他6杊?)家遭遇灭门时,汪勋乐竟然在场!而那个所谓的&0t;贪污案&0t;,极可能是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