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听得入神,隐约猜到了什么。
张良看着他,目光恳切:“大王不欲强人所难,惊扰虞夫人清净。公子之才,不可不琢。故而…想寻一位才德兼备之士,能机缘巧合地出现在公子身边,为其启蒙授。”
“此人身世需清白,学识需渊博,性情需端方,更要…与长安朝堂无一丝牵连,方能取信于虞夫人,不惹猜疑。”
寇准的心怦怦直跳,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张良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让学生去?”寇准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难以置信。
张良颔:“不错。你是新科状元,才华横溢,前途无量。你初入仕途,无人识得。此任,非你莫属。”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此事关乎国本,绝密无比!对外,你需寻个由头离开长安,到了临江,如何‘偶遇’,如何取信,全凭你的智慧和机缘。大王不会给你任何明面上的支持,一切需你自行把握。你…可愿担此重任?”
寇准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学生蒙陛下与先生如此信任,敢不尽心竭力!纵前路艰难,学生亦万死不辞!请先生转奏大王,寇准定不负所托!”
张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状元郎有此担当,大王必感欣慰。记住,谨慎行事,临江那边,自会有人暗中接应,保你无虞,但非万不得已,不会现身。你…好自为之。”
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尽,在黄河上,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摇摇晃晃地驶入了临江水乡。
船头站着一个青衫书生,脸上带着几分落拓和风尘仆仆,正是乔装改扮的寇准。
他给自己编的身份是,屡试不第,心灰意冷的寒门士子寇平仲,欲寻一处清静之地,或设馆教书,或寄情山水。
来到临江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后,寇准在镇上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了下来。
他每日就在镇上闲逛,去茶馆听说书,去小酒肆喝酒,偶尔也去镇口那间唯一的、颇有些破旧的私塾外听听墙根。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留意着任何关于那位带着孩子的“虞夫人”的消息。
几天下来,他摸清了情况。虞夫人带着儿子住在镇子西头靠近竹林的一个清净小院里,深居简出。儿子小名叫远儿,偶尔会跟着母亲出来买菜,或者去私塾旁听。
寇准知道,直接上门自荐做西席,意图太明显,虞夫人必然警惕。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够自然、甚至带点狼狈的契机。
这天午后,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寇准“漫无目的”地溜达到了镇西头的小河边。
他远远看见虞夫人挎着个竹篮,似乎刚从河边洗了什么回来,正要踏上通往小院的那条青石板小路。
机会来了!
寇准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河边,装作脚下打滑,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进了冰冷的河水里!他扑腾着,狼狈地呛了几口水,书箱也脱了手,在浅水里沉浮。
“哎呀!有人落水了!”河边洗衣的妇人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