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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二陈汤（第2页）

暮色中，周夫人咳出的痰液在琉璃盏中分层沉淀。陈皮老皮在药汤中舒展，纹路竟与患者掌中痰湿纹渐趋同步。茯苓凝视渐清的檐溜，水中倒映出《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朱批。半夏姜汁的辛香与陈皮陈香在梁间交织，勾画出一幅流动的五行生克图，暗合《周易》“山泽通气”之卦象。

【药室·寅时】

晨露未曦，药坊东厢已腾起袅袅白烟。半夏青布衣袖高挽，将姜汁浸透的药材铺满竹筛："《雷公炮炙论》云半夏七浸七曝，去麻存性。此批仅浸三日，麻舌未除，岂能入药？"她忽以银针刺舌，舌尖顿觉麻木，"若以此治周夫人，必致药毒攻心之祸！"

陈皮（三年陈化）老橘皮在晨光中泛着琥珀光泽，陈皮拾起一片新皮对比："《炮炙大法》谓橘皮隔年者性缓，当年者性烈。此新皮挥发油如烈火——"他划燃火折，新皮遇焰腾起青烟，"若用于周夫人脘胀之证，岂非抱薪救火？"

茯苓（真伪鉴别）茯苓执刀剖开药材，断面朱砂点如星斗："《本草纲目》载茯苓真者，断面现云纹朱砂点。"她指着一筐伪品，"这猪苓断面如朽木，混充茯苓者，反增小便涩痛！"

甘草（蜜炙玄机）蜜罐中沉浮的甘草片泛着金光："《修事指南》谓蜜炙甘草需炼蜜至滴水成珠。然周夫人舌苔浊腻——"他取生品掷入药碾，"当用五分生草，合《医方集解》甘淡渗湿之法。"

茯苓执山泉水注入陶罐："《医学源流论》载煎药忌用阴阳水。此水采自西山冷泉，昨夜子时汲取，正合天一生水之数。"水面渐起蟹目泡，"《伤寒明理论》谓如鱼眼沸者，文火之候。"

半夏将姜制药材棉裹悬煎："武火急煎去其悍，文火慢煨取其醇。"药汤渐成琥珀色，她忽撒入陈皮，"此时投药，恰如《温病条辨》分消走泄之法。"

周夫人忽呛咳不止，呕出黑稠痰块。半夏银刀挑之，内裹未化药渣："此乃学徒误用新皮！"陈皮拾起药渣："挥发油尽失，燥性反增——"他翻开《本经逢原》"新皮燥烈伤津，老皮理气不伤正"，朱批赫然在目。

药汤入口半刻，周夫人掌心微汗："《形色外诊简摩》掌中汗出者，气机得畅。"咳出痰液渐转清稀，"《医宗金鉴》痰由浊转清者，湿化之征。"

学徒私煎的新皮药剂入腹，患者脘胀如石："《本草害利》云误用新皮，气滞更甚！"舌苔骤厚如霉斑，"《辨舌指南》苔骤厚者，湿浊反凝。"

《炮炙大法》在案头无风自动："凡药制造，贵在适中，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半夏以姜汁在书页勾画："此批半夏浸足七日，麻舌全消，辛开之力倍增。"

茯苓指《本草纲目》茯苓条："弘景曰茯苓白色者补，赤色者利，今用白茯一两，正合健脾渗湿之需。"檐角铜铃轻响，药柜中三年陈皮簌簌而动，似在应和古训。

周夫人掌中汗渍在晨光下泛着微光，恰似《望诊遵经》所述"掌心润泽者，三焦气畅"。陈皮老皮在药汤中舒展，纹路竟与患者掌纹渐趋同步。茯苓凝视陶罐中沉浮的朱砂点，忽见水面倒映出《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篆文。半夏姜汁的辛烈与陈皮陈香在梁间交织，暗合《周易》"山泽通气"之卦象，为后续"痰瘀互结"的传变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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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复诊堂】

药圃艾草香气未散，周夫人却携一方染血丝帕踉跄而入。半夏银刀挑开痰块，见内裹血络如蛛网密布："《丹溪心法》云痰夹瘀血，遂成窠囊。此非寻常湿痰，已是痰瘀胶着之候！"她青布衣袖扫过《医林改错》，"王清任谓血水同源，当加桃仁破血逐瘀。"

痰瘀互结

茯苓执铜镜照向患者舌下，络脉紫黯如蚓："《辨舌指南》载舌下络脉迂曲者，血瘀之征。"她轻按患者胁下，"《望诊遵经》谓胁下硬块如覆杯，痰瘀交阻之形，此乃湿痰阻络，血行涩滞。"

湿热化燥

陈皮拾起染血丝帕，边缘黄浊痰痕未褪："《温热论》云湿邪久羁，化热伤络。"他掀开患者前襟，"胸膈红斑隐现，恰如《外科正宗》热瘀发斑之象，当添竹茹清化痰热。"

半夏挥毫改方：

原方加：

桃仁三钱（酒制）竹茹四钱（姜汁炒）

去：甘草

茯苓捧出《医宗金鉴》："吴谦言痰瘀相搏，当攻补兼施。桃仁酒制活血不伤正，竹茹姜炒化痰兼清热。"

陈皮指患者掌心："大鱼际紫斑未消，《形色外诊简摩》鱼际紫滞者气滞血瘀，需守我四钱破气行滞。"

酒制桃仁

半夏将桃仁浸入黄酒："《雷公炮炙论》载桃仁酒浸通脉。此酒需三年陈酿，武火煎至酒尽。"桃仁渐转紫红，"《本草纲目》谓酒制桃仁，活血力增三成。"

姜汁炒竹茹

竹茹在姜汁中浸润："《修事指南》云姜汁炒竹茹，去其寒性存清化之功。"青烟腾起时，患者胸膈红斑稍退，"《温病条辨》轻清透热之法已显。"

白芍银针游走太冲、血海："《针灸大成》谓血海专治血分病，太冲疏肝气自平。"针尾震颤间，患者胁下硬结渐软，"《灵枢》气至而有效，此之谓也。"

午时初服，药汁入腹，周夫人排出如漆黑便："《医林改错》瘀血下泄者吉。"痰中血丝转为淡红，"《血证论》血色由黯转鲜者，瘀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