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韩执将验尸格目拍在案上,道:“章询,你且说说——淳化元年生人的吴遵路,如何能拜天圣二年才中状元的宋庠为师?他该是宋庠的前辈才对!”
他垂眸比对吴遵路与宋庠的生卒年记载,将格目推给章询:&0t;你且核对《宋登科记》卷,把那段时间所有的进士名录都拿过来。&0t;
“是!”
章询领命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摞书卷回来,小心翼翼地摆在韩执面前。
章询抱来的《宋登科记》在烛下展开,卷十八&0t;大中祥符五年&0t;的榜文里,&0t;吴遵路&0t;三字列甲科第五,其下备注&0t;授将作监丞,知通利军&0t;。
而天圣二年的状元卷中,宋庠的年齿注着&0t;二十八岁&0t;,比吴遵路晚十二年登第。
章询的指尖在泛黄纸页上划过,声音渐轻:&0t;吴公讳遵路,列甲科第五天圣二年宋相登第时,吴公已任监察御史。&0t;
韩执取过案头《两朝国史》,指腹摩挲吴遵路传句&0t;淳化元年生&0t;,又翻开宋庠年谱&0t;天圣二年年二十八&0t;,两册典籍并置时,烛影在相差八岁的记载上晃出细纹。
看完这些东西,他顿时就感觉有些离大谱了——
这些卷宗里传来的内容,怎么这么“稀奇古怪”?
“写卷宗的人都是谁啊?是我们大理寺的人吗?”
“大理寺卷宗房的主事是谁?”他忽然抬眼,目光扫过章询怀中的《元丰官制》,“庆历三年负责誊录江南奏报的书吏,可还在衙中当差?”
章询喉头滚动,指尖在官制谱牒里寻到“大理寺主簿厅”条目:“回大人,当年的主簿是刘沆,如今已被您监斩了。但是书吏名录在《嘉佑编敕》里记着,王朋老刚从架阁库取了抄本来。”
“我的天”韩执此时就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先是把能压住人的张尧佐给判了,然后现在又把当时的关键证人给斩了。
“我真牛逼”
韩执此时脱口而出一千年后的“国粹”,然后又是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忍不住又是来了一句:“我是真牛逼啊,两个关键的人都给我办没了”
章询看到韩执这个样子,很是担忧,王朋老此时也是有些担心。两个人都缓缓凑近,然后不约而同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韩少卿,这个‘牛逼’是为何意啊?”
韩执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先问这个。他咽了口唾沫,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这牛逼就是就是就是说人非常厉害、有本事的意思。”
“我刚刚是吐槽自己把关键证人给斩了,还有一个张尧佐,可能也知道点什么,我也给弄跑了。”
韩执硬着头皮解释道。章询和王朋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王·好奇宝宝·朋老,又是十分“锲而不舍”地追问了一句:
“那韩少卿,这‘牛逼’——是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