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那些没有经历的人想不到的。
闵岚笙侧头望向正认真的看着头顶上牌坊的苏夏至,只觉得她已经经历了百年孤独万年沧桑才有了方才的那些感慨……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这个他问了自己很多遍的问题又毫无征兆的浮了上来,然后他便听见了她的欢呼声:“秀才,咱家的……”
“娘子,我家的……”他小声说道。
两个人再次站住,已经走到了这条街快到尽头的地方。
横跨在街道两边拔地而起的与白色牌坊,是最新建起来的,它的辉煌属于闵岚笙!
依着平县中不成文的规矩,历朝历代取得了突出功名的举子都会被在夫子街上立起一座牌坊加以褒奖,也让后生学子们能够跟着前辈先贤的脚步,继续在这条孤寂的求学路上一往直前的走下去。
所以这些牌坊既是丰碑又是路标,激励着一辈一辈的人……
闵岚笙应试的最好成绩是殿试第三名,如此傲人的结果让他可以毫无异议的在夫子街上拥有了一座镌刻着他的名字的牌坊。
只是这座牌坊建造起来颇多周折,先是在筹备的时候闵岚笙遭人陷害被革职继而进了大牢,等他出来之后又几次阻止了牌坊的建造,只说年纪尚轻,当不得此。
如此反复几次,乡绅财主们才坚持着将牌坊建了起来,这其中苏夏至作为平县商户的会首,是出了一半的银子的。
“娘子可看得清上面刻着的字?”
早就明里暗里偷偷地看了几十遍几百遍不止的苏夏至怎么会不认识上面的几个呢?
她知道,那是秀才在洋洋自得地调侃着她。
于是她眯起了眼睛,盯着牌楼上的龙飞凤舞的字迹一本正劲地念道:“贞洁烈女!”
“……”闵岚笙脸上才绽出的笑容凝成了一副奇怪的模样,他看着苏夏至问道:“贞洁烈女?”
“对!”苏夏至忍着笑点头:“就是说,你是个有节操的美人儿啊……”
闵岚笙调戏娘子不成反被她调戏了去,面上一红,随即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不学无术的家伙,为夫告诉你,那上面写的是探花及第!”
“探花及第知道吗?为夫可是探花郎呢……”在没人的时候,在娘子面前,他愿意这样肆意地张扬着……
而这样的他也只有苏夏至能够看得到。
“我知道。”苏夏至痴痴地瞅着那样张狂的他,心动不已……
他们成亲几年了?粗粗算来有四年多了吧?若说秀才漂亮那是不假,可四年看下来,再美的东西也应该成了习惯不是么?
可苏夏至自觉不管过了多久,都会情不禁地迷失在他的美色里……
而这一切似乎又与美色无关,这样的情景在她的上一世有个非常贴切的词汇——爱情!
四年的时间,他们早就迷失在了彼此的爱情里,并肆意地幸福着……
从夫子街离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夫妻两几乎绕着小小的平县走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回了县衙。
叫醒了孩子们,收拾了被褥衣物,挤上了自家的马车,在城门才开的时候,便挂着一脸笑意离静悄悄地离开了……
当赵主簿带着与闵大人公事了三年多的衙役班头以及六房典史各自举着百姓们自发地捐的写着‘造福一方’牌匾齐齐地候在大堂里准备与他道别的时候,后堂里早已人去屋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