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翠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应了声“是”,走到砚台边,舀了清水,拿起墨锭,手腕虽还有些微颤,却已开始用心研磨起来。
魏嬿婉则拉着春婵的手腕,让她站在书案前。自己拿起一支中楷湖笔,饱蘸了刚刚磨出的浓墨,然后,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春婵有些粗糙微凉的手指,稳稳地握住了笔杆。
“莫怕,”魏嬿婉的声音低柔下来,带着鼓励,“看好了,这便是你的名字——春婵。”
她引着春婵的手,笔尖落在澄心堂纸上。笔锋凝重而温润,一笔一划,清晰有力地写下‘春婵’二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触感陌生而奇异,春婵看着那墨黑的、属于自己名字的笔画在眼前一点点成形,眼眶瞬间就红了。
“主儿!这……这纸这般贵重,奴婢的手笨……”春婵声音哽咽,几乎要缩回手去。
“纸再贵,也是给人用的!”魏嬿婉握紧她的手,不容她退缩,“能用来把字、把道理学进心里去,就不是糟蹋,是物尽其用,是点石成金!”她指着纸上墨迹淋漓的‘春婵’二字,“你看这‘春’字,草木萌发,生机勃勃。‘婵’字,女子美好,姿态曼妙。合在一起,‘春婵’,便是春日枝头那最鲜妍灵动的一抹新绿,一只迎向朝阳的鸣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的名字里,就藏着这天地间的盎然生机!难道不该认得,不该会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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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婵看着纸上自己的名字,听着主儿的解释,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砸在案角。她用力点头,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魏嬿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转向已经研好墨、正痴痴望着纸上‘春婵’二字的澜翠。
“澜翠,你来。”
澜翠连忙上前,“主儿…”
魏嬿婉同样握住她的手,引她执笔。
“看,这便是你的名字——澜翠。”笔锋流转,不同于‘春婵’的温婉,‘澜翠’二字更显几分疏朗开阔。
“澜,大波也,是江河湖海涌动的气魄;翠,青绿也,是远山近水沉淀的灵秀。”魏嬿婉一边写,一边温声解释,“‘波澜动远空,翠色入烟霏’,你的名字,便是这天地间浩荡的水色与沉静的青山,动静相宜,气象万千。这名字,配得上你这份机敏爽利!”
澜翠看着自己名字在笔下诞生,听着那磅礴又清丽的诗句解释,胸口激荡难平。她不像春婵那般落泪,却是挺直了背脊,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亮,紧紧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骨子里。
室内一片寂静,唯有墨香浮动,烛火摇曳。
魏嬿婉松开手,看着案上并排写着的两个名字——‘春婵’、‘澜翠’,在一旁添了自己的名姓。
“今日,先识得自己的名字。明日,我们学《千字文》。后日,我们读《山海经》里那会飞的山、吐火的兽!”
“记住,从今往后,在这皇宫——在这世间,我们不仅要活着,更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地活出个人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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