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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页(第1页)

建强先从车上下来,伸手扶了凤霞一把。沈棠和宋禹衡也各自下了车。沈卫国看着他们,沉声道:“进去吧,老爷子在等你们。”沈老爷子年前就不大好了,看了医生,答案跟他们所料也大差不差。年纪到了,身上的器官开始衰竭,记忆了退化,神经萎缩……若是病痛尚且有救,可生老焉能回春?为了留老爷子多些时日,沈广亮甚至用了宋禹衡寄来的百年老参。老爷子总说时候未到,叫他们宽心,可眼见着一日日衰老,后辈们怎么能相信。“五日前,老爷子忽然跌倒,醒来就说自己大限将至,让爸把你们叫来。”说话间,一群人就进了上房。门口的光被遮挡,沈老爷子有所察觉,费力的偏头看了过来。瞧见众人,难得笑了下。“都来了。”他越过众人,将视线落在沈棠身上。六十多年前,师父带领师门众弟子下山济世。临行前,为他算过一卦。时逢蓬莱客,前途未可知。他那时学艺不精,只懂了三分。师门十去无一生还,他与剩下师兄弟们也相继下山。此后经年,他一直记得那句卦辞。兜转又是二十年,他也终于“见”到了那位蓬莱客。君是蓬莱仙客,借引瑶池碧水,暂宿人间。是消亡亦是新生“我跟沈棠说句话。”老爷子这么要求,众人便都退了出去。宋禹衡最后离开,替沈棠关了门。“别站着了,坐吧。”裘翠兰端着一盘子吃食出来,冲宋禹衡招了下手,示意他到桌前坐。“着急赶过来,都没吃饭呢吧。先垫垫肚子。”宋禹衡坐下,接过建强倒的水,喝了一口才察觉喉咙干涩。“没事,”裘翠兰见他视线不住往上房飘,说,“老爷子就是跟他说几句话,没别的。”宋禹衡点了下头,垂眸盯着水杯里沉浮的枸杞,表情凝肃。沈家众人一时没把落落大方的凤霞跟多年前被唤做“傻妞”的小孩联系起来,听建强介绍了才恍然惊觉。“到底是四九城的风水养人。”即便是凤霞妈来,也未必能认出她来。提起这个,裘翠兰便有些担忧。若是叫那家人知道凤霞来了,怕是有得闹。凤霞瞧见他们,心里大约也不痛快。还是要尽量避着,别叫两边撞上了。说话间,上房的门开了。宋禹衡忙迎上去。“哥?”沈棠冲他宽慰一笑,“爷爷就是问了些事,我稍后同你讲。”宋禹衡嗯了声,而后寸步不离沈棠。是小人之心也罢,他只怕沈老爷子会借生死之事,要沈棠承诺诸如与他分开,结婚生子之类的事情。即便他心里清楚,老爷子对他们的关系始终未置一词,也不想赌这一分可能。沈棠明白他的想法,等应付了沈家人,寻着空档就跟宋禹衡交代了与老爷子谈话的内容。“爷爷知道我不是‘沈棠’。”沈老爷子只是好奇,“蓬莱”是个怎样的地方,能生养出沈棠这样九窍玲珑的人。“你怎么跟老爷子说的?”沈棠道:“如实说了。”他来的时代,在这里的人看来,也许称一句“蓬莱”也不为过。快速发展的经济,日新月异的科技……上九天揽月、坐地日行八万里都不再只是存在于古诗词里的幻想……沈老爷子听了,眼神中透露出向往。“世间有死就有生,有生就有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如此往复,”老爷子说,“或许来生,我亦是蓬莱客。”半夜,老爷子忽然起身,也没惊醒守夜的沈卫军,只出了门,敲了敲沈棠房间的窗。“爷爷?”和衣而眠的沈棠和宋禹衡都没睡踏实,听见响动就开了灯。老爷子的脸贴在窗户上,冲两人一笑。“我想吃个生日蛋糕。”本来是想着活到今年生日,还能叫沈棠给他再做个。还有半年,他实在撑不住了。想来,临终提个小要求,也不算过分。“我去做。”沈棠没有多言,只拉开了门往厨房走。沈老爷子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跟在两人身后。厨房里东西都齐全,唯独少了牛奶。“三叔公家有头母牛才产犊,我去要。”沈卫军惊醒,一看炕上没有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着急忙慌出来找,就瞧见了厨房亮着灯。沈棠和宋禹衡在灶头忙活,老爷子坐在炕桌前望着两人。“去吧,要一碗就够。”沈卫军接过沈棠递来的碗,小跑着出去了。老爷子瞧见他险些被门槛绊倒,哼笑了下,“快四十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做蛋糕耗时,老爷子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凌晨三点多,沈棠终于把一个六寸大小的蛋糕端上了桌。等待蛋糕胚烤好的时间,他还炒了一盘糖醋排骨,炸了一碟小酥肉。都是老爷子喜欢的吃食。“爷爷,”沈卫军叫他,“爷爷。”没反应。沈卫军心里一个咯噔,不由提高了音量。“爷爷!”老爷子悠悠转醒。“做好了呀。”他显得很高兴,拿叉子蒯下一小块蛋糕喂进了嘴里。“好吃,就是这个味道。”宋禹衡抿着唇,心头涌起一股酸涩,直冲眼眶。他给老爷子把过脉,五脏六腑衰竭严重,五感六识也会随着消失。老爷子现在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了。吃了小半个蛋糕,又夹了几块小酥肉和排骨,配着沈棠自制的气泡水,老爷子很是满足的喟叹一声。“行了,我去睡了。你们也好好睡觉。”他摆手挥开沈卫军想搀扶的手,一步一步踏得稳稳当当回了上房。沈卫军抹了把眼睛,快步跟了上去。沈棠和宋禹衡收拾了厨房,在院外的海棠树下迎接朝阳,等待生命的消亡。“爷爷!”沈卫军一声哭喊,惊醒了沈家人。沈棠闭上眼,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投在他脸上。“哥。”宋禹衡看他。沈棠攥紧了两人交握的手,哑声道:“小衡,我也没有爷爷了。”宋禹衡心中钝痛,用力抱住了沈棠。“哥,我会一直在。像你陪着我一样,永远陪着你。”沈老爷子享年八十四,儿孙满堂,无病无灾,在乡下这叫“喜丧”。按规矩,不设灵堂,不放哀乐,不必披麻戴孝,要吹拉弹唱,要锣鼓喧天,要欢声笑语下葬。沈家人笑不出来。红旗大队的人都知道沈老爷子跟儿孙们亲,也没在这事上纠错。沈家的族叔负责操持老爷子丧仪,一应章程都尽量往排场里办。流水席摆了三天。不光是红旗大队的人,沈卫军、沈卫民的领导和同事,公社里的干部,就连县里跟沈棠有些交情的钱父也都来了。最后一天,甚至是季桓也出现了。大队里的人都在议论,沈老爷子丧仪的排场,往后几十年都没人比得上。停灵三日,在一个清风徐徐的早上,沈老爷子的棺木被抬上后山。记忆中睿智开明的老人,成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小土堆。宋禹衡看着沈棠抚摸墓碑的动作,酸涩难言。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和哥先后经历了失去。“回去吧。”沈广亮说完,率先转身往山下走。他尽量挺直背,每一步都走得稳当。因为他知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为他撑出一片阴凉。峪河的水年复一年经历着冰冻与消融。生命的无常和不变,在这个小山村反复交织。沈棠和宋禹衡并肩走在河边的小道上,一如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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