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确实是打来恭喜的,从85分进步到90分那也是进步了。但90分和99分差得还是挺多的,陈女士抄起晾衣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周难知,你还好意思看电视!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长大你是不是要去放火烧山了啊?”
虽然我至今为止不知道撒谎和放火烧山是怎么挂上钩的,但是陈女士那一通足够狠,让我知道了,说谎是非常不对的行为,有话就直说,事情不妙顶多被教训一下,撒谎的话就真完蛋了。
也让我知道了,我和我哥之间的差距,就是那个哪怕我握着红墨水笔,咬着笔盖研究了半天,用尽艺术天赋改动,最终还是会被揭穿的90分,和他因为发烧所以写错答案而被扣了两分的98分。
但我已经学会不去计较这段距离了,一个是计较了也没用,比不上的就是比不上,再一个是,周千澍对我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好,我又不是白眼狼,我总不能因为大人那点无聊的攀比,就忘了我哥对我的照顾和温柔。
所以,哪怕陈女士正在因为要把我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Alpha而倍感愧疚,我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
我爸的公司和身体都垮了,需要的医药费远远超出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所能承担的上限;我没有周千澍的本事,能去那些写到简历上都会发光的公司工作,但我也不像他一样弱不禁风的,经不起Alpha的折腾。
无论怎么看,这条联姻路,还是我来走最合适。
为了不和未来的联姻丈夫处成陌生人,我也上网查了一下宋恒焉的资料,但不知道是因为他们那个位置的人的资料都会被保密还是什么别的理由,我能查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陈女士所知道的也就是,宋恒焉的长相家世都是没得挑的,公司职员也都说他处理事情很利索,很有主见,职员福利这块也给得很足,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好老板。
这都是外人的评价,有的人在外面看起来是人模人样的,在家里指不定性格有多恶劣,又或者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但那都无所谓,反正我和他就只是一纸虚假的婚姻关系而已,我还没有天真到妄想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得到善待或爱情。
如果他表里如一,那就算我走运,如果他和传言中的样子大相径庭,那就算我倒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霉嘛,谁的人生还能没倒霉过,反正大家整天都说,周难知心理素质很强的,这么一点事,根本伤不到他。
我和我哥一块拿到ABO鉴定结果书那天,他很平静,我也很平静。他平静是因为他就想当Beta,而他也如愿以偿成为了一个Beta。
我平静不是因为我的结果是Omega,而是不管我是什么属性,我都不觉得有多大区别。是A是O都不稀罕,就像性别一样,只是简历上的一格而已。
抑制剂一喷,药一吃,就这么熬过去了,有什么的?
周千澍还反过来担心我,怕我会因为这张脸和Omega的属性招来什么不好惹的人,事实证明他多虑了,直到大学毕业,我的生活都还是很平静,没被哪个Alpha强制标记上,也没和哪个Beta或Omega谈成恋爱。事实上,我更多的时间都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之间周转,也没什么空闲去风花雪月。
我看好看的爱情电影也会流泪,身边有谈了很久的情侣我也会送上祝福,要说我对爱情多么排斥,那倒也没有。只不过,这玩意就和桌上最好吃的那道菜一样,转到你面前了你才能夹,没转到你面前,你再馋也没用。
介于这么多年来,那道最好吃的菜都只转到了我哥面前,等他夹了几筷子,再等别人也夹上几筷子,这才轮到我,所以我也不觉得,爱情会像基因突变一样从天而降到我面前眷顾我。
但我并不为此感到遗憾。
第2章我唯一能赢过周千澍的
陈女士这几天都在织东西,我以为她在给我哥织围巾,等成套的围巾和手套戴到我身上了,我才领会到原来这也是即将出嫁的我所能享受的优待套餐里的其中一份。
我宁愿她就跟平时一样,翻个白眼直接把我推出门,那样我也不会觉得有点舍不得了。
周难知,她的语气鲜少这么温柔,以前她一喊我全名,就意味着我要大难临头了。“你结婚之后,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受不了的,就给我和你哥打电话,知道吗?”
其实我对她这种语气并不陌生,因为她和我哥讲话一直都是这么温柔的,只不过现在接受对象从我哥变成了我,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她伸出手,帮我把围巾围好,动作充满歉疚意味,好像是在跟我说对不起,抱歉让我而不是我哥成了这个联姻人。
周千澍站在她身后,也是一脸担忧和不放心,我有点好笑,这到底是送我去嫁人呢,还是送我去刑场啊?
“好了,别送了。”我拍拍陈女士的肩膀。“车就在楼下呢。”
陈女士欲言又止,我哥看出她有话要单独和我说,很有眼色地回房间了。我拎着行李箱,戴着她亲手织的围巾和手套,站在光线昏暗的楼道里,等待她最后的道别。
“难知。”她犹豫很久,终于开口,“妈是真希望你在那边能过得好一点,这些年,妈都对不起你。”
“说什么呢。”我放下行李箱,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到她掌心。
司机站在车旁边等我,见我下来,又帮我提行李箱,又帮我打开车门。
我不记得是我几岁的时候了,有个冬天也是特别冷,我和周千澍两个人被裹成两个圆团,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抹着眼泪,站在公园门口等待陈女士的到来。
我们迷路了,因为我说要看水池里的乌龟,周千澍紧紧牵着我,人群就这么把我们俩和陈女士冲散了。
广播又播了一遍,陈女士眼眶通红,印象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她冲过来,抱住直咳嗽的周千澍。等问清楚我们俩是为什么走丢后,她抬起手来,大力地往我身上打了几下。
其实我挨打挨惯了,疼倒是不疼,不过她这么几下子过来,我下意识还是想要躲开。那天下雪,地本来就很滑,我摔了个屁股墩,脑袋正好磕到旁边的石头上了。
疼,真的很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哭。直到陈女士把我带到医院里,医生帮我处理好伤口,包扎好,我都没掉一滴眼泪。
护士拿着棒棒糖,想等我一哭就塞我手里,我这么滴泪不流的,反倒把她变得有点尴尬。医生倒是挺赞许的,夸了一句“这小孩挺坚强啊”。
和周千澍比,我就是一块橡皮泥,搓圆搓扁都可以,不像他,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舍得去敲打一下,生怕下手狠一点,他就碎了。
陈女士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