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让点灯,于是赵芳菲听话地把不远处青花缠枝立台上的蜡烛点燃了。
一豆火光摇曳着亮起,点亮了小半个厅室。
赵芳菲在温馨的烛光中回过头来,朝陈宴含情脉脉地一笑。
面容姣美,眼若芙蕖,一派好颜色。
她这一笑,如利刃电光直劈脑海,陈宴昏沉的脑子霎时间就清醒了。
他的声调瞬间变得冷硬又淡漠,方才说话时的温柔缱绻荡然无存。
“怎么是你?”
赵芳菲一愣:“不然该是谁?”
话落,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个人闯进来,直扑到陈宴榻前,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大哭:“陈宴,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女子,赵芳菲僵在了原地。
难道……
这就是和他有婚约的那位姑娘吗?
是了,若不是她,谁还能这么大胆呢?
陈宴本就烧得体虚无力,被傅湘语这么一撞,好似有一口血涌到了喉间。
他一张嘴,还没出声,就呛咳起来。
咳嗽带动着陈伤,整个脏腑都震得闷痛。
赵芳菲心疼极了,走过去把傅湘语拽开,斥道:“你怎么这么莽撞?还嫌他不够难受吗?”
傅湘语担心了好些日子,终于见到了陈宴,情绪就有些收不住。
她没见过赵芳菲,但一猜就是她。
想到陈宴这伤就是因为她受的,又见她当真貌美,顿时又妒又酸。
转而一想,她就是个官奴婢,再好看也就这样了。
于是傅湘语反唇相讥:“他这样是谁害的,你心里没数?还说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
赵芳菲知道她是在拿婚约压自己,气得心绪翻涌。
但又想到,陈宴说过想娶自己当妻子,那自己也没比这位郑五姑娘差到哪里去。
“我寄居陈家,来看陈公子天经地义。倒是你,没见过哪家好姑娘直接往郎君怀里钻的,你又强到哪里去了?”
“你……”
陈宴终于缓过了这口气,冷喝一声:“来人!”
锦风刚从外边回来,就听见自家公子裹挟着怒气的呵斥,急忙跑进去:“公子,怎么了?”
陈宴抬眼看向他,面容清寒,神色凌厉,用眼神在反问:你说怎么了?
锦风看着房间里的两个姑娘,目瞪口呆。
……不是,客居那些下人都死哪儿去了?怎么让姑娘进了公子的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