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小龙虾一脚踹翻挡路的木凳
万人敌三人横七竖八地瘫在床上,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巴虎抱着酒坛的呼噜声震得窗纸直颤。
“都给我起来!”
小龙虾抄起墙角的竹扫帚,劈头盖脸抽在万人敌屁股上。
睡梦中的大汉嗷地跳起来,睁眼看见杀气腾腾的少年,揉着屁股嘟囔:“大清早发什么疯……”
“发疯?”
小龙虾将沾满泥土的鞋甩在床榻上,溅起的泥点糊在熊二脸上
“齐国侯的车队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过!要不是阿莲拦着,老子现在就横尸峡谷了!”
小龙虾猛地揪住万人敌的衣领,“你们倒好,抱着酒坛子挺尸!”
巴虎揉着惺忪睡眼刚要辩解,迎面挨了阿莲一记爆栗。
阿莲红着眼眶举起被树枝划破的衣袖:“我们在峡谷守了两个时辰!箭雨擦着头皮飞过去的时候,你们还在做黄粱美梦!”
万人敌望着满地狼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抓住小龙虾挥来的拳头,喉结滚动着咽下愧疚:“是我对不住兄弟,要打要罚随你。”
小龙虾狠狠甩开万人敌的手,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小龙虾一脚踢开脚边的酒坛,坛身碎裂的声响在屋内炸开,溅起的酒液浸湿了青砖。
“算我看错人了!”
小龙虾咬着牙,转身时衣角扫落桌上的残羹,“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阿莲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小龙虾眼神逼退。
小龙虾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晨光洒在他单薄的背上,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院中的碎石硌得小龙虾脚底生疼,可这点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愤懑。
小龙虾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骏马嘶鸣着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渐渐模糊了他的身影。
屋内,万人敌三人呆立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懊悔像毒蛇般缠住了心脏。
朱漆长廊下,司徒静踢着石子大步往内院走,鬓边歪掉的玉簪随着步伐晃荡。
清晨被放鸽子的晦气还堵在胸口,忽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琵琶声飘来,像是清泉滴入深潭,让她下意识停下脚步。
转过月洞门,满园芍药开得正艳。
一袭烟粉色纱裙的司徒木心正在青石台上旋转,广袖翻飞间绣着的银线蝶翼泛着流光。
司徒木心赤足轻点花瓣,发间珍珠流苏随着动作甩出细碎银光,眼尾的胭脂晕染得恰到好处,既天真又带着几分勾人的媚意。
一曲终了,木心弯腰行礼时瞥见廊下的姐姐,眼眸顿时弯成月牙:“姐姐怎么这副模样?”
司徒木心踩着满地落英跑过去,指尖轻轻扶正司徒静歪斜的簪子
“可是又和万人敌他们闹别扭了?”
司徒静盯着妹妹额角薄汗,突然咧嘴笑出声,重重拍了下木心的肩膀:“你这舞跳得比宫里教坊司的还绝!”
司徒静扯着木心的手腕转了个圈,裙裾扬起的风里裹着芍药甜香
“再跳一支!我给你打拍子!”
“好啊”
司徒木心姐妹俩在花园翩翩起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