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唐阮突然喊她,乔笙拢回思绪,就见唐阮拽着布灯图的右下角,支着一条腿紧挨过来,几乎是以半抱的姿势揽她入怀。
愣怔间,唐阮又靠近了些。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那仅剩的纸厚的距离,因为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布灯图右下角的字样上。
两道剑眉飞快地蹙了蹙,面露疑色。
乔笙问他:“这张图可有什么不对?”
“确实有些古怪。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那场斗灯宴,京都的灯盏布局与图上所画几乎一样。”
唐阮的语气笃定,那是他来京都后看的第一场斗灯宴,故而印象格外深刻。
但秦世卿十二载前便已身死,秦家全族覆灭,又如何主持十年前的斗灯宴?
“姐姐有所不知,布灯之人,最后夺了灯魁,获封——玉灯娘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布灯图是在周琼给的木盒中发现的,那么这幅图一直藏于谁手,自是不言而喻。
乔笙苦笑道:“南宫炽派人刺杀,或许目的之一便是这张图。”
秦家倒了,南宫璃死了,而南宫珞继承家主之位,凭借着秦世卿的布灯图一举夺魁,成了大魏所有人都艳羡的玉灯娘子。
南宫炽则借着南宫珞之手,暗中运筹,将京都的灯、烛、绢纱等生意握在掌中,大肆牟利。
可有一点说不通,南宫炽既然已经布局陷害陆秦两家通敌叛国,那么他为何要铤而走险派人刺杀?
他大可以等一等,等到秦世卿锒铛入狱,等到官兵上门抄家,再悄无声息地拿走他想要的东西。
若说是为了同时除掉南宫璃,其实也大可不必。南宫炽既然有剧毒“人去楼空”在手,凭他的本事,无声无息地除掉南宫璃也只是早晚的事。
乔笙隐约觉得,阿爷手中,必然还有其他令南宫炽忌惮的东西。
而这样东西,对南宫炽而言,事关前程与生死——这可是在南宫炽心中重如泰山的两样东西。
既然能毁其前程,极有可能是揭发南宫炽过往为非作歹的证据。要真是这样,南宫炽急于杀人灭口、销毁罪证,也就说得通了。
她了解阿爷,重情重义。
哪怕南宫炽再如何的十恶不赦,他也会看在喊了多年“大哥”的份儿上,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头自首,绝无可能直接告发,亲手将自己的好兄弟送入牢狱。
可惜,阿爷从未想过,有的人心里,自始至终,只装得下自己。
火苗弱了些,乔笙随手捡起枯枝填进火堆。
“阿阮,且不说斗灯宴,每年中秋、元宵都会有灯会,这些年想来你也看过不少,你又是如何笃定这张图所布之灯就是南宫珞夺魁时的那一场?”
唐阮把布灯图的右下角放入火光中,“凭这个,足以辨认。”
右下角写着几个字:锣鼓百戏等,集粹馆协助。
“往年的灯会上,除了灯还是灯。虽说花样百出,可看多了还是觉得索然无味。直到十年前那场斗灯宴,南宫珞在灯盏之外添了锣鼓百戏,街上人群摩肩继踵,当时我也与阿兄在门楼上凑过热闹,所以印象格外深些。”
“除此以外,这几盏孔明灯也是有的。想来南宫珞并没有参透酒坛深意,就把此处做了改动,当时她和南宫炽一人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