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唐阮的如雷心跳,乔笙身形一顿。
并没有回头去看。
若没有刚刚那个若有似无的轻吻,她必然会以为唐阮是觉得刺激好玩而心跳加快。
可现在,她犹豫了、有些不确定了。
同样的夜,都是皎月当空,他们曾在歇云殿内相拥。那一晚,说不动心是假的,说是姐弟之情也是在自欺欺人。
倘若那日是情况特殊、一时悸动,不能当真。那么现在,半月的时间也足已令他们清醒,情急之下的举动从来不掺任何杂念,都是出自本能的反应。
明明他可以“嘘”一声以目示意,且她的声音说到最后也是如猫如蚊,亭下人未必听得清。哪怕听见了,以唐阮的身手,也足够在短时间内带她抽身,总会有别的办法。
可他,却吻了上来。
而她自己,扪心自问,并不反感。反而有些……怦然心动。
乔笙背对着唐阮,一瞬不瞬地看着瓦缝间随风摇摆的小草,屏气凝神感受着自己“砰——砰——砰——”,犹如小鹿乱撞的心跳。
若真是对唐阮动了真情,那么有些事,她必然要好生想想如何对唐阮坦白了。
对于她的身世,接受与否、结果如何、是走是留,她不能以己之见强加于唐阮,有些事,还是要过问过对方的意思才能再做决定。
或许有些“有缘无份”,其实就是“有口难开”。明明是“佳偶天成”,偏偏被一句“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而生生拆散。
倘若能坦坦荡荡地将一切事情说开而非独自承担,大概就不会白白错过。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周琼,怀中的木盒被她抱得更紧了些。
望了一圈没瞧见人,丫鬟返身进了凉亭,另一人打趣道:“你呀,别一惊一乍的!放心吧,孙妈妈还不知躲哪儿吃酒打牌呢,找不着咱!”
亭下传来“哗”的一声,紧接着是“咔嚓咔嚓”。
听声音,估计是这种偷懒躲活的事没少干,唠闲嗑也就算了,竟还在袖袋里常备瓜子?
唐阮总算平静下来,看向四周,寻思着找个地方遁去。
宴席没有个把时辰完不了,人家连瓜子都拿出来了,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离开,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不过,到底还是没能遁走。
只听亭下有个丫鬟道:“跟你讲个秘密,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要不然咱俩绝交!不!咱俩都得掉脑袋!”
她的同伴道:“秘密?什么秘密还要掉脑袋?你别吊我胃口,快说快说,我保证不跟别人讲!”
唐阮听着在心底“啧”了声,隔墙有耳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你听说了吗?南宫大人在府上撞见鬼了!”
乔笙眉头一拧,转头对上唐阮同样含着惊色的桃花眼,看来此事他也不知。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继续听呗。
两人伏在宝顶之上,一个是堂堂大魏唐国公,一个是乔氏灯盏铺女东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偷听墙角,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方才的尴尬与窘迫一扫而尽。
“我家婶婶是南宫府服侍崔姨娘的,说是那夜崔姨娘都服侍南宫大人睡下了,她在廊庑下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就听屋里崔姨娘尖叫起来。等她进门看的功夫——”
说到这儿,怕是防着有人偷听,那个说话的丫鬟陡然压声,乔笙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蹙眉看向唐阮。
唐阮比了个口型:“死了。”
崔姨娘,死了。
“你说吓人不,活活勒死的!说是脖子都勒断半根,血喷了南宫大人满脸,晕了小半个时辰嘞!”
嗑瓜子的声儿也停了,半晌,另一人才瑟。瑟道:“你不是说撞鬼了么?莫非这——这是鬼干的?”
前头那个丫鬟继续道:“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