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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扑棱着翅膀,细腿乱踢,在袁驰手里“咕咕咕”挣扎个不停。
唐阮从鸽子腿上摘下一支小铜管,取出里头紧紧卷在一起的纸条,长指捋过,徐徐展开,他眼见地怔了片刻,指腹一捻,纸条错开了道缝,竟是两张纸条叠在了一处。
看到底下那张纸条时,唐阮蓦地笑了,指腹来回摩挲着纸沿,嗤笑道:“真有意思。”
纸条随意抛给了袁驰,他早就想看了,能把自家主子气笑,这铁面人究竟写了什么?
一看,就愣住了。
第一张:是友非敌。
很正常的解释,没什么特别的。
第二张:人废勿扰,手下无情。
袁驰:???
“主子,什么叫……人废勿扰?”
唐阮瞟了他一眼,直白地解释道:“意思就是,他没功夫跟国公府养的一群废物玩。”
说起来,袁驰、覃川、贺丘都与铁面人交过手,非但伤不了对方分毫,还都被一把弹弓要么打得鼻青脸肿,要么打得腿残难行。
铁面人大约是预判到了他会让袁驰带人跟着信鸽摸到他的藏身之所与他缠斗,所以事先警告了声,若真敢去,休怪他手下无情滥杀无辜。
真是许多年没碰到这样真性情的人了,唐阮想了想,裁出张纸条提笔写到:吾何以信尔?
袁驰脱口问道:“主子这是要逼那铁面人现身?”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唐阮在纸条上写“本国公凭什么信你”,那么这个信不信就是唐阮说了算,估计只有铁面人现身,唐阮才会相信对方的“真心实意”。
唐阮将纸条塞入铜管。
“不,就是想知道,他会怎么要挟本国公继续陪他将这出戏演下去。”
鸽子扑扑扇着翅膀,似乎是不满半夜三更的辛苦劳作。唐阮把铜管在鸽子腿上绑好,吩咐道:“你带几个人跟着,摸清楚位置。不过,切记别与他交锋,摸清楚位置即刻返回。”
袁驰愣了愣,显然是不明白唐阮为何不让他去抓人。
在听到唐阮说铁面人骂他是废物时他的拳头就硬了。堂堂国公府一等侍卫,被这么指着鼻子骂无能,跟女人嫌弃地说男人不行有什么区别!
气归气,但主子自有主子是道理,主子不让做的事,他袁驰才不会自作主张坏了主子大事,于是乎,憋下一肚子气,敬业地道了声:“是!”
袁驰那点心思,唐阮瞧了个一清二楚,好心地抛了个甜枣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放心,早晚有一天,叫你痛痛快快和他当面打一场。”
听完,袁驰就满怀期待、兴致勃勃地去放鸽子了。
夜里起了雾气,凭窗而立,中庭梨花似雪,隔雾观花,自有一派朦胧美意。
袁驰劈雾而来,仍是提着一只信鸽,雪白的羽毛上挂着细密的小水滴。
唐阮屈指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大晚上的不睡觉,害你来来回回受这等罪,你主子真是个没心的。”
鸽子“咕咕咕”地叫了几声。
唐阮:“骂得好。”他又扫了眼袁驰,脸没肿眼没青,行动也利索,看来是没动手,“摸清楚了?”
“回主子,清楚了。”袁驰抹了把糊在睫毛上的水珠,“那人在东市。——混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