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觉得朕想说什么?”
闫公公:“官家似乎心情不错。”
“只能说尚佳。”
一堆破事缠着,来时他简直就是糟糕透顶,和唐阮谈完,心里头就松快了不少,他甚至生出一丝庆幸,幸好母后给他留了唐阮,不至于叫他孤身一人面对父皇留下的这个烂摊子。
想到这,李乾烨终于挂起了一个笑容来,“乔娘子似乎还把阿阮当弟弟。闫公公,朕突然有点想瞧瞧咱们大魏的唐国公处处碰壁的模样。”
说完,他心里头彻底畅快了似的,连着笑了两声。
闫公公也跟着笑,“老奴还以为官家是要提点国公夫人两句,叫她戒骄戒躁,安守本分。”
李乾烨道:“罢了,只要她老老实实待在阿阮身边,朕去触这个霉头作甚?等又把那小祖宗惹着了,一跑就是两年,谁来帮朕收拾这个烂摊子?”
***
过了内仪门,穿过中庭,再往前走上个十来步就是歇云殿。
乔笙没有回西厢房,而是去了主殿。
有件事,她需要问问唐阮。
殿门紧闭,她抬手叩了两下,就听屋内传来唐阮的声音:“何人?”
这声音,冷冰冰的。
乔笙从未听过唐阮这般说过话,怔了片刻,才想到,唐国公平日里说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难怪坊间都说他为人冷漠寡情、狠厉恣睢了。
“阿阮,是我。”
没等到回应,殿门倒是从里开了,是唐阮亲自开的门。
乔笙见他套了件宝蓝水纹袍,鞶带也已系好,只是未带头冠,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哪里不太一样。心道那铁面人给的百毒散还真是管用,唐阮都能下地跑了。
“你要出去?”
“不出去,”唐阮闪身让出一条路来,乔笙进门后,他顺手关了殿门,“我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骨,躺在床上简直就是酷刑折磨,就想着去找姐姐商议商议铺子的事。可巧,正想着,姐姐就来找我了。”
乔笙听着,觉得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与姐姐心有灵犀”,但抬眼对上那双澄若山泉的桃花眸,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还暗暗苦恼起来,怎么这两天她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兀自跑着神,回神时,人已经跟着唐阮走到了梳妆台前。
唐阮坐在绣墩上,拿着一顶金色发冠在她眼前轻晃。
“姐姐,今日你帮我戴冠可好?”
乔笙见他神情郑重,不明所以。而且戴冠这种事,多是夫妻情趣,由她来做,总觉得怪异,可又不好叫唐阮心伤,就勉强接过,拿在手里研究起来。
小时候倒是见阿娘给阿爷戴过,但毕竟是头一次,她还是要仔细看看,免得给唐阮戴错了叫人笑话。
唐阮也不着急,随口问道:“姐姐找我何事?”
发冠上,正中是以红玉镂成的祥瑞纹样,周围有用金丝盘成的各样纹饰,有些乔笙从未见过,不禁看痴了过去。
闻言,才想起过来找唐阮是有要事,“我与西迟国并未有过半分交集,可昨夜西迟国的刺客却是冲着我来的,阿阮可知何故?”
“嗯,”唐阮假装冥思苦想了一番,一本正经道,“大约是因为嫉妒。”
“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