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突然剧烈翻涌。
云栖望着白长老扭曲的脸和蓝护卫紧绷的肩,又转头看向陆沧溟的虚影——那光团的裂缝里,金芒与邪火正以更快的速度喷薄,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
赵驯妖师的三只妖鼠还在白长老脚边窜动,其中一只突然竖起耳朵,朝着蓝护卫的方向尖叫了一声。
蓝护卫的软剑微微一颤。
白长老的乌木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众人踉跄。
云栖扶住旁边的断墙,听见墙缝里传来细碎的响动——是赵驯妖师的妖鼠在啃咬什么。
她望着白长老与蓝护卫逐渐错开的站位,望着陆沧溟虚影里越来越大的裂缝,突然想起农典里的另一句话:"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此刻撒下的"种子",该要发芽了。
黑芒与银弧在黑雾中交错迸溅时,云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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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老的乌木杖已裂开三道细纹,杖头暗纹里渗出的绿血正顺着他枯瘦的手腕往下淌——那是被蓝护卫软剑刺伤的。
蓝护卫的左肩则嵌着半枚乌木碎屑,每抬臂都要皱一次眉,可他的软剑却始终斜指白长老咽喉,再不肯往云栖等人的方向偏半分。
"够了!"陆沧溟的虚影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喝。
光团裂缝里喷薄的金芒与邪火骤然一滞,云栖看见那虚影的眉眼竟与白长老有三分相似——原来这具神魂容器,早被白长老偷偷掺了自己的血脉。
魏书生突然攥紧她的衣袖,声音发颤:"农典注里说,神魂相噬,必生破绽,现在邪灵想吞陆沧溟,陆沧溟又借白长老的血反制。。。。。。"
话音未落,白长老的乌木杖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按在地上,腐臭绿烟裹着无数细小的白骨从地缝里钻出来,直往蓝护卫面门扑去:"掌教要活的神魂?
我偏要让这邪灵先啃了你这护主的忠犬!"蓝护卫的软剑划出半轮银月,白骨撞在剑刃上碎成齑粉,可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后退——那些绿烟里混着他当年亲手埋在执法堂后园的死囚骸骨,每一缕都缠着他的业火。
"沈砚!"云栖的指尖在药罐口掐出月牙印。
她看见沈砚的金剑正劈开最后一道缠在董师姐腰间的邪火,后颈的麦穗纹路又泛起微光——那是农神血脉在回应她的呼唤。
沈砚转头的瞬间,两人目光相撞,他眼底的暗涌让云栖想起后山暴雨前翻涌的云层。"白长老的术法根在地上!"她指着白长老按地的手,"邱师姐的破妄钉能钉住地脉,余道长的困龙索能缠他的脚!"
邱师姐的银钉几乎是贴着云栖的发梢飞出去的。"叮"的一声,银钉没入白长老掌心三寸,他的手指骤然抽搐,绿烟顿时弱了三分。
余道长的困龙索趁机缠上他的脚踝,粗如儿臂的藤蔓从索中窜出,将他的双腿死死捆在断墙上。
蓝护卫的软剑立刻补上,剑尖抵住白长老喉结:"你敢动掌教神魂,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那些死囚!"
白长老突然笑了,皱纹里的绿血滴在困龙索上,藤蔓瞬间焦黑断裂。"你以为掌教真信你?"他的声音像锈了的铁锥,"当年你替他杀发妻时,他在你酒里下的忘忧散,可曾告诉你?"蓝护卫的软剑"当啷"落地,他踉跄两步,手死死抠住心口——那里正传来灼烧般的痛,是被封印的记忆在翻涌。
黑雾突然剧烈震颤。
云栖抬头,正看见陆沧溟的虚影裂开更大的口子,金红两色的光流如瀑布般倾泻,将白长老和蓝护卫都笼罩进去。
邪灵的尖啸穿透所有人的耳膜,程书生的古籍"啪"地合上,书页间飘出一张泛黄的帛画——画中农神持耒,脚下踩着纠缠的两团光,旁注"分则溃,合则固"。
"总攻!"沈砚的金剑迸发出刺目金光,剑气所过之处,黑雾被撕开一条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