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只觉喉头腥甜。
她望着沈砚染血的后背,望着苏姑娘用撕碎的衣襟止血的手臂,望着孙师爷扶着墙喘气的佝偻身影,突然笑了。
她弯腰捡起块碎玉,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地上,方才被烧断的藤蔓突然泛起青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甚至抽出了新的枝芽——这是她在灵田试了百次的“枯木回春”,原以为只能救药草,如今竟能救自己。
“沈砚,”她将染血的手按在他后心,木灵如活物般钻入他体内,“我给你续灵,你撑住。”沈砚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回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云栖,你若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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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云栖截断他的话。
她望着承露殿内那卷泛着金光的帛书,望着郑长老扭曲的脸,突然明白——这些人要的从来不是秘术,是毁了它,或者据为己有。
而她要的,是让仙门里所有像她一样的杂役弟子,都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用双手种出属于自己的道。
钱护法的新骨鞭再次袭来。
沈砚的剑划出金芒,与骨鞭相撞的刹那,云栖的藤蔓突然缠住曹道长的脚踝。
曹道长惊呼着摔倒,机关盘滚到云栖脚边。
她弯腰去捡,却被徐师姐的剑抵住后背。
“退下!”沈砚的剑势突然变猛,逼得钱护法连退三步。
苏姑娘趁机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撞开徐师姐。
云栖抓住机会,捡起机关盘,转身就往承露殿跑。
郑长老的咒文突然大亮,他挥出一掌,气浪将云栖掀得撞在门柱上,机关盘“哐当”掉在地上。
“云栖!”沈砚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一剑挑开钱护法的骨鞭,就要冲过来,却被钱护法缠住。
云栖咬着牙爬起来,指尖木灵狂涌,藤蔓如网般罩住郑长老的双脚。
郑长老惊觉不对,正要挣扎,却见那些藤蔓上突然绽开细小的灵花——正是他最厌恶的“百日红”,他曾因杂役弟子在丹鼎峰种了这花,罚那人跪了三天三夜。
“你!”郑长老的脸涨得通红。
云栖趁机抓起机关盘,转身冲进承露殿。
帛书的金光更盛了,她甚至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像是在催促她快些。
殿外,战斗声更烈了。
沈砚的剑上金纹大盛,钱护法的骨鞭再次断裂;苏姑娘用染血的衣袖缠住徐师姐的剑,两人滚作一团;胡神医给孙师爷喂了颗药丸,孙师爷颤抖着掏出火折子,竟要烧冯管事的胡子;曹道长趴在地上,正试图够回机关盘。
云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机关盘——这东西,本是用来开承露殿的,如今却被曹道长用来破坏。
她指尖拂过盘上的纹路,突然想起昨日在灵田,她为了让药草长得更好,试着用木灵梳理田垄的脉络。
或许机关盘的解法,和灵田的脉络,是一样的?
她将木灵注入盘心,指尖顺着藤蔓生长的方向转动机关。
盘上的青铜齿轮“咔嗒”作响,承露殿的地面突然震颤,门楣上的机关锁“砰”地弹开。
云栖抬头,正看见帛书自动翻页,第一页上,赫然画着她在灵田试过百次的“分垄法”,旁边批注:“一垄一世界,一锄一天机。”
“拿到了!”冯管事的尖叫从殿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