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隔间没多久,似有两人推门而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扎进耳朵:
“看见没?殷承亦女伴。”
“和姚小姐一起的那个?”
“对。”
“两个人看着关系不错呢。”
“那是姚小姐宽宏大度。”
“她和殷总青梅竹马十几年,殷家上下谁不把姚小姐当准儿媳。不过男人吧……”
两个女人窃窃笑了一阵,又看了看紧闭的那个隔间的门。
“听说姚小姐为殷总拒绝多少豪门,结果一回国,被这个女人抢先了。”
“可是,殷总还是在乎的吧。要不也不会每次出入宴会,只要姚小姐在,都带她一起……”
瓷砖映着夏如荼煞白的脸,那些字像带刺的藤蔓,顺着耳道往心里钻:怪不得姚若琼对会场那些人如数家珍。
怪不得两人相处得那么亲昵而自然。
姚若琼,殷承亦从未对她提起的“青梅竹马”,原来早已在殷家、在他生活里,扎根成她无法企及的风景。
门轴轻响,夏如荼猛地回神,听见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脆响渐远。
她走出隔间,只觉浑身发冷,喉间泛起酸涩。
镜中自己的倒影狼狈又可笑,眼睛有掩不去的疲惫。
可,她得回去。
推开门的刹那,灯火依旧璀璨,可夏如荼知道,某些东西在洗手间昏暗的光影里,碎成了再也拼不回的模样。
远处,殷承亦正被宾客簇拥着,西装笔挺,笑意疏离。
她望着那个身影,突然觉得这场晚宴,不过是场繁华的海市蜃楼。
但她已经上台,戏还要继续。
扬起得体的笑,夏如荼向殷承亦走去。
“呦,殷总,这是谁呀?给我们介绍介绍。”
夏如荼刚在殷承亦身边站定,不远处传来不怀好意的嗤笑,撕破了和谐的气氛。
猩红裙摆的女人故意抬高声调,甩了甩烫着大波浪的卷发,腕间三串钻石手链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到她,殷承亦的脸色沉了下来。
夏如荼看着来人,总觉得这个轮廓似曾相识。
可自己应该没得罪过这样的人,为什么一上来就对她夹枪带棒?
殷承亦低声在她耳边提醒:
“曹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