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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ldo;南院和北院的枪库都在地下室,我一直觉得这设计好失败。&rdo;彬转身走近两步,倚在写字台边,&ldo;万一有武装恐怖分子冲进来,只要堵死地下室的楼梯口,整栋楼的警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rdo;

我还在头晕眼花地试图判断形势:电话打得还算及时,廖处立刻下令加岗并巡查院落。彬救出依晨后发现出不去了,只能先躲进办公楼。结果可能是恰好撞上了去枪库拿武器回来的廖处,于是彬制服了当值领导……再然后我就进来了。

此时此刻我仍旧愿意单纯地相信,彬是不会对我下杀手的,但依晨就不好说了,所以这把警用制式武器在她手上显得格外有威慑力。我只能祈祷她的右手食指够稳定,或是不晓得击发前要拉套筒,最起码,她的性格别遗传自那个在我看来满腹心机的冷酷母亲。

彬应该不会放任她的手上也沾满血污‐‐这么想想多少有些安心。

我对着枪口舔了下嘴唇:&ldo;知道么?你的母亲叫陈娟,为了她,这些年来韩彬杀了很多很多人。&rdo;

依晨的嘴角动了一下,没说话,但能看出对我的爆料很是不屑。

彬一言不发地走到近前,伏身搜了我一遍,只拿走了手机和车钥匙。透过极近的距离,我借机盯着观察他:除了眼袋上略有憔悴的印记外,刮得乌青的下巴、整洁的头发和漆黑的瞳孔都一如往昔,完全看不出逃亡的落魄。

&ldo;要是根据你的年龄推断,最有可能是你父亲的,就是他。&rdo;我对依晨说话的样子又像是在对彬耳语,&ldo;虽说大家都觉得你们之间完全是另一种亲密关系……&rdo;

彬没有看我,拿着手机靠回桌边。依晨的回答却令我无言以对:&ldo;嗯,我知道。&rdo;

嗯,那我也知道,真没辙了。

&ldo;这是袁适保密线路的号码吧……&rdo;彬摆弄着那个粉色的电话,对了下表,&ldo;你通知了他,那么增援大概十分钟内就会到。押送人犯至少需要两名民警,陪我把晨晨送出去。&rdo;

我终于得到了讥讽的机会:&ldo;做梦呢吧?让你闺女一枪打死我算了。&rdo;

彬把电话揣进裤兜,然后保持双手插兜的姿势看了我一会儿:&ldo;兄弟一场……&rdo;

&ldo;这么多年你有拿我当兄弟么!&rdo;

&ldo;还能怎么办?开始就告诉你一切?你无法容忍的。&rdo;

&ldo;当然……当然不能,但我至少可以阻止你!陈娟不过是个把你甩了的女人!好好好,就算你情圣好了,杀多少人能让她活过来?&rdo;我撑起身,依晨随即后退了少许,但始终保持在攻击半径之外,&ldo;韩彬,你有种别偷袭,一对一咱俩干一场,少他妈指使个孩子拿枪吓唬我!&rdo;

彬忧郁地低垂着双眼,轻轻摇头:&ldo;馨诚,你这么说,我很失望。&rdo;

我突然恢复了平静:&ldo;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失望。&rdo;

&ldo;不是这个意思。我失望是因为我杀人与娟娟无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去联系。&rdo;他把一只手从兜里抽出来,端详着手掌,&ldo;我杀他们,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rdo;

谋杀就是谋杀,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不可能因为任何粉饰而变得纯洁、美好或高尚。但此时我宁愿彬只是不屑找借口来美化自己的所作所为,或信口胡诌以维持强硬姿态。

不然的话,这大概就是我一直盼望,却又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ldo;再就是:即便是为了娟娟‐‐&rdo;他手掌一翻,我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看手里的银色小物件,&ldo;她就好比我的家人一样。既是为了家人,就没什么是我做不来的。相信你应该能理解这一点。&rdo;

我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第一时间没看清楚,不自觉地&ldo;嗯&rdo;了一声。彬抬手把东西扔了过来,两道银光慢镜头般划落在我面前,我的心也随之跌落‐‐勇气的防线,瞬间瓦解得灰飞烟灭。

那是一对玫瑰花形状的铂金耳环。

我颤抖着捡起自己送给妻子的纪念日礼物,大脑一片混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彬的话语中已听不出任何感情:&ldo;现在还有十三分钟到七点,七点前黄锋接不到我的电话,我保证你女人死无全尸。要是没续弦的打算,你就别再拖时间了,出发吧。&rdo;

&ldo;你唬我,雪晶根本不在你们手上!&rdo;发动警车之后,我扔出一句,然后死盯着倒车镜。

彬坐在后面正给依晨戴手铐,没理会。

&ldo;你先让我确认雪晶的安全!&rdo;

他抻了抻制服,戴上帽子:&ldo;开车,或者灭车。&rdo;

&ldo;不行,你必须先……&rdo;

他伸手指了一下,我回过头,才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仪表盘上的时钟。&ldo;你女人还有八分钟。&rdo;

我操!要了亲命了!

车到大门口,两名值勤的武警拦下我们,上来盘查。我摇下车窗,把彬事先给我的手续递了出去。一个娃娃脸武警列兵仔细地逐行审阅着文件,另一个肩章上有道杠的站在车的另一侧,检查车内的情况。

我心急如焚,禁不住解释道:&ldo;情况紧急,廖处让我们尽快转移这名嫌犯,她很可能是另一系列案件的重要证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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