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队和流动哨分割人群的效果很有限。白局一向喜欢人海战术,他要是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个局面,铁定把整个分局的人马全动员过来。
石瞻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近距离监视董继,或许他占据了左近某个制高点?不会,那简直就是玻璃板上的苍蝇‐‐太扎眼了。
通讯线路里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ldo;治安处的人马到了!&rdo;
南边突然爆发了冲突,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二组的人在通讯线路里急呼增援,行动队的人听罢赶忙向那边跑。原本被行动队隔离的人群失去了控制,拥向各通道出口,又被及时赶到的治安支队堵了回来。
他找到了安全的观察点,可什么地方安全?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安全的观察点。
巡查支队的增援也到了。
夹杂着谩骂与哭叫声,人流潮水般地由南向北扑来,看来行动队没能控制住。
我试图跑去河边避开人浪,结果半道就被卷了进去。一位穿对襟的大爷被挤倒了,手里拎的一袋鸡蛋顷刻间被踩成了遍地黄白。我粗暴地用肩肘拱出一条路,护在老人身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彬,你说说,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老爷子没多沉,可抱着他想挤出人群却不是件轻松的事。我在翻滚的人肉森林里左右碰壁,头昏眼花。一个穿着白色绒衣的小伙子从我面前走过,别在领口的曲别针显得分外闪亮‐‐这是所有参与布控人员的识别标志。
你总说我爱钻牛角尖,脑子死。难道是我思考的方向错了?
&ldo;兄弟,搭把手!&rdo;我大声招呼着自己人。他回过头,目光明显在我的领口和耳麦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拨开面前的人,从我手里接过老人:&ldo;别在这里面窝着,咱们快往边上靠!&rdo;
他顺利打了电话,地点就在蓟门桥下,董继的身畔‐‐而且是在无数双训练有素的眼睛的注视下。
一阵&ldo;搏杀&rdo;之后,我们终于冲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把老大爷放在路边,贴在老人耳边问:&ldo;您哪儿受伤了么?&rdo;我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背在流血,小拇指肿得快跟大拇指一般粗细了。
我把松动的耳麦往回塞了塞:&ldo;兄弟,他怎么样?&rdo;
&ldo;老爷子说胸口疼。&rdo;那哥们儿看了看周围,&ldo;你的手没事吧?不知道是不是心脏出了问题,再去找俩弟兄,得把大爷送出去。&rdo;
既然不可能找到安全的观察点,那除非……
周围吵,通讯频段里更吵。我冲指挥中心说了几句,没听到回应。&ldo;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叫人。&rdo;我指了下六号通道的方向。那兄弟点点头,拍了我一下,起身刚要走,我撵了一句:&ldo;辛苦了兄弟,曲别针哪儿找的?&rdo;
‐‐除非,他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身份。
紧接着,我就把甩棍抡了过去。
事后,有很多人,包括老白在内,都问过我: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石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