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自然是知道扬州热闹好玩儿的,但上次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她也不再主动开口说要出去,再一个是四爷的伤还没完全好,她也没这个心思。
这会儿听见四爷这样说,想必是瞧出来她在这府中待的无趣,于是清婉一骨碌坐了起来,赶紧叫喜鹊给她装扮,她心里高兴,便乐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不到一刻钟,天刚刚擦黑,她们二人也收拾妥当,马车就在府门口候着,他俩便带着喜鹊和苏培盛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在路上走着,清婉已经兴奋的三番五次掀起帘子探头往外瞧,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车夫将马车停到了河畔。
四爷率先下了马车,用一只手接着清婉,将她抱了下来。
刚一下车,清婉便见那青石板上泛着油光,抬头一瞧,河畔两旁无数盏灯笼次第亮起,将街道照的通明,十字街人群熙熙攘攘,清婉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头挤。
却被四爷一把拉住,黑着脸沉声道:“跟紧爷,人多,莫要走丢了。”
清婉长的娇媚,今儿个穿了嫩绿色的长裙,脸上稍稍抹了些粉,美的出尘脱俗,走在街上,自然会有许多眼光在她身上滴溜溜打转,男女都有,无一不惊叹。
不过再瞧她身边的这位爷,那更是贵气逼人,于是就都悻悻地将头转了过去。
这街上有卖桂花藕粉的老妪,扬州炒饭的伙计,还有小伙在吆喝:“蟹黄汤包—蟹黄汤包滴着油喽,客观尝一尝呦~”
清婉瞧着胃口大开,什么都想吃,于是将荷包给了画眉,叫她和苏培盛去买,她则和四爷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
一进去,就感受到身边的四爷松了口气,清婉笑着想,真是难为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了,这算不算是舍身陪美人?
掌柜的一瞧这二位,便将他们领进了包房,清婉又点了几个菜,终于是没在人群中边挤着边吃了。
酒足饭饱后,酒楼中的戏台也唱起了桃花扇,清婉倚在竹帘旁,轻轻用手一推,便将窗子打开,瞧见楼下的瘦西湖中三三两两画舫,她便来了兴致,扭头笑盈盈地冲四爷道:“爷,咱们去游湖可好?”
四爷闻言,点头示意苏培盛去准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见一艘双层画舫缓缓靠岸,船头悬着八宝琉璃灯,船舱内紫檀案上温着米酒,一旁还有备着几碟子点心配上瓜果。
四爷先踏上船,然后转身将一只大掌递了过来,稳稳地牵住了清婉的小手,将她接到船上。
清婉饶有兴趣地在船上逛了一圈,待她落座的时候,四爷已经两杯酒下肚,自从在行宫他受了伤,到如今,清婉从未主动提及过那夜发生了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左不过那几个人干了那几件事罢了。
所以四爷的脸上总是带着些淡淡的惆怅,和一丝意味不明的伤感。
她与四爷在一起这几年,也了解他几分,他是有些重情的人,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太子,哪怕是大阿哥,他更多的是将他们当成父亲和兄长,自然是有几份亲情,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心中是有一丝难过的。
清婉笑着坐到四爷身侧,伸手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歪头瞧着四爷道:“爷借酒消的是什么愁?”
四爷瞧她古灵精怪的模样,轻笑一声:“爷哪儿有什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