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满脸都是古灵精怪的神色,姜扶舟忍不住弯起唇角。
柳禾歪了歪脑袋,随口道:“我也会把脉。”
男人眉心一拧。
明知她是在装模作样,把脉时更是跟正经手法八竿子打不着,他却还是顺从地把手伸给了她。
女儿家,胡闹些又有什么要紧。
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也自有他给她兜底。
谁料柳禾自顾自沉吟片刻,忽然吐出来了句让某人嘴角一抽的话。
“姜大人,你有病。”
“……”
男人本就蹙着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什么病?”
他倒是想听听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对小柳太好的病。”
少女眉眼含笑,温软如春,就那样静静地仰头看着他。
姜扶舟一时竟愣住了。
某一瞬。
他真的很想放弃一切使命和执念,就这样醉死在少女盈盈的翦水秋瞳中。
可他终究还是不能。
男人轻笑一声,淡然自若地别开了视线。
“若这也算病,那我倒是宁愿自己病入膏肓,”他顿了顿,眸光遥遥看向远处,“与我而言,小柳余生欢喜比什么都要紧。”
虽然他一直都在用行动关切她,可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还是头一回。
看着男人轮廓分明又不失柔和的侧颜,柳禾不自觉地愣了愣。
“没什么事便先回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爪子,语气温和,“到时记得给我传话,我会派人去阳华阁借故将你唤来,那几日都不必干活了。”
这么贴心?
柳禾盯着他看了小半晌,忽然感慨似的摇了摇头。
“真可惜,姜大人没成我亲爹。”
但凡当年姜扶舟争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时加把劲,她这会儿哪还用当什么兢兢业业的太监。
直接官二代多香。
“谁要当你亲爹,”男人眸光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带了些嫌弃,“且不说我是个太监,要真生出个你这般的孩子,倒不如没有。”
知道他故意说这种话来打趣自己,柳禾压根没往心里去,嘿嘿笑了两声。
看着小太监蹦跳着离开的背影,姜扶舟瞬间收了笑意。
面上温和的宠溺烟消云散,空余一片无尽的深意。
下一刻。
一阵衣衫窸窣声。
屏风后缓缓走出了道红色人影,微微勾起的唇瓣比那身红衣还要明艳妖冶。
“从未见姜总管如此有耐心,竟是对着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