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看人演戏虽多,却没一个赶得上他。
指尖在皓腕上停留片刻。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姜扶舟的身子僵了僵,看向她的眸光瞬间紧锁。
她真的……
“为什么?”
喘息似乎隐隐粗重了几分,男人眸中血丝斑驳,哑着嗓音艰难质问。
“你不是知道吗,知道自己不能诞育后人为异己把持……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柳禾眉头皱得更紧。
这般反应,倒是让她意想不到。
若姜扶舟今夜来此是为帮衬厉鬼争抢她腹中胎儿,大可不必做出这样一副态度。
见她不语,男人越发强势。
“说话。”
嗓音中压抑着怒意,额角泛起隐隐青筋,柳禾忽然觉得眼前之人无比陌生。
淡淡拂开他的手,她不动声色。
“虞沉在哪儿?”
拂开的手掌又一次侵袭而来,死死攥住了她的腕,近乎执拗地等待她一个回答。
与男人的失态不同,柳禾语气依旧平静。
“你弄疼我了,松手。”
纵是被火气冲撞到理智渐失,满心不甘,姜扶舟闻言却还是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男人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半分。
“……是他的?”
如此护着虞沉,哪怕在如今这般处境里都记挂着他的安危。
她与他,竟已情笃到这种地步了吗。
姜扶舟能清楚地感受到——
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正在一点点丧失,变成被不甘和懊悔吞噬的疯子。
她还是不说话,眼底淡淡的讥讽格外触目,好像在无声嘲笑他——
是在用什么身份同她说这些。
“我告诉过你,虞沉不可以,”捏着皓腕的骨节越来越紧,男人眼中的血丝红得刺目,“他一定会死,你不能同他纠缠……”
一定会死。
柳禾猛然回想起当初在上胥皇宫时姜扶舟的告诫。
他说任何人都可以,唯独虞沉不行。
她初时不懂,后来知晓了些内情,自然而然将缘故归为了杀母仇人之子的芥蒂。
接过到头来竟是因为——
虞沉一定会死。
意气风发救死扶伤的少年将军,岂能为奸人暗算,于黄沙荒芜处葬下英雄骨。
“不能同他纠缠,难道要我同你纠缠?”
视线自他面上冷冷扫过,语气骤然认真起来。
“姜扶舟,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