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绝:不行。
没有新信息再过来,屏幕很快暗下去了。丁之童不知道这又算什么,把手机扔进搁在脚边的包里。
再抬头,就听见总经理在那边说:“今天真是千载难逢,甘总也要唱一首。我跟着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机会听过……”
丁之童朝那边看过去,只见甘扬起身接过话筒,走到前面背着银幕站在,正好就对着她。
有人给他切了歌,前奏响起,是陌生的曲调。
他看着她唱道: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
这首歌丁之童从没听过,第一句出来就笑了,心说要不要脸啊?
但这句话还真像是甘扬说的,那个二十出头,在伊萨卡奔跑的甘扬,那个自以为与众不同,什么都能做成的甘扬。也许,只是也许,在另一个跳过了2008年的平行时空,他们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一直看着她,唱后面的每一句,把歌词里的二十换成了三十,听起来更像是在唱他自己。
丁之童也看着他,忽然有些泪意,但还是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自谦“碌碌无为”,是有些凡尔赛的。
第76章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简直有一种发现了世界线收束的悸动。
总经理知道甘扬的习惯,散得不算太晚,出了ktv就安排了车子送他们去酒店。
一路上,城市的霓虹和路灯光隔窗照进来,像穿透了琉璃一般折射变幻。丁之童和甘扬就坐在相邻的位子上,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回应,但他也还不曾回答她的问题。而且,车上还有别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车子开到西贡酒店,一座法式殖民地风格的白房子,长长的回廊围着庭院,到处绿意葱茏。他们办了入住,各自进房间。丁之童还是像从前一样洗漱,开电脑,回邮件。
直到手机震动,她接起来,听到对面说:“我现在不能喝酒了,但只要你愿意听,傻乎乎的话我还会说。你现在不会因为痛经疼得昏过去了,但总还会有需要我的时候,你叫我一声,我就来了。”
她的问题,他给了她答复,虽然隔了许久,错过了那个时机,反倒显得郑重。
“甘扬——”她叫他的名字。
“在呢。”他回答。
“你说我这个pitch应该怎么写?”她存心这么问,脸上无声地笑起来。
那边果然回答:“丁之童,你别讹我。我们约好的,公事归公事。而且你用不着我帮忙,你自己知道的。”
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啊?她本来还想反问,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因为她对自己就是这么有信心。
“你明天还是飞香港转机回上海吗?”她换了一个问题。
甘扬说:“我也可以只去香港的。”
但她拒绝:“别,千万别,我同事在,我还想做你们的生意呢。”
那边轻轻笑起来,说:“那我就等你的pitch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