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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她说舍不得的时候，原来林昇还是听见了。

&ldo;走吧。&rdo;林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跟前。

尹东揽着她的肩说，&ldo;我得回去盯他们送货，车要不留给你们，林昇你送送欧阳？&rdo;

&ldo;你开吧，我想走走。&rdo;

&ldo;也行。&rdo;尹东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纸袋交给林昇，两人抵了下拳头，默契点头，尹东挥手就走了。

欧阳妤攸迎着下午的阳光，眯着眼望向他手里拎着东西，林昇晃晃手说，&ldo;这个太重了，我先帮你拿着。&rdo;

他不必问，也知道她是会要的。

欧阳妤攸怎么会跟林昇客气呢？

他走路很慢，像微风越过树梢，轻柔且温和。

他们走到地铁站，自动售票机处排起了长队，他让她站在原地等着，自己排在队伍的后面，买了两张单程票，正要走时，旁边一台售票机站着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焦急地翻找着书包，后面排队的人等得不耐烦，七嘴八舌催促，女孩一着急，噗嗤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ldo;嗨，这里有硬币，给你。&rdo;林昇掏出零钱，蹲下身一伸手递给了她。

那女孩一抬头，浓密直顺的长头发从校服两侧滑下来，她犹豫地，看着林昇的眼睛。

&ldo;快拿着，还有人在等我呢。&rdo;林昇回头，看向欧阳妤攸这边。

小女孩也随之看了过去，望了欧阳妤攸一眼，仿佛才安心，从林昇手里抓起了那几枚硬币，说了声&ldo;谢谢你。&rdo;

林昇把书包装好递给她，女孩重新回到售票队伍里。

林昇回到欧阳妤攸身边，两人进了地铁，站在等车处，见他的目光停滞，凝视着某个点，许久未动。

欧阳妤攸点了点他的胳膊：&ldo;想什么呢？&rdo;

林昇眼神中溢出满满的笑意，&ldo;想起你，当初拿着一张百元大钞去坐公交车，司机说不找零，不让你投，那时候你也急得要哭鼻子了。&rdo;

欧阳妤攸恍然，仰脸反驳，&ldo;才没有这回事。&rdo;

林昇微笑着，随即应和着点头，&ldo;好，没有……是我记错了。&rdo;

&ldo;那当然，一定是你记错了。&rdo;欧阳妤攸坚定不移，其实心里已经渐渐记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独自搭公交车，在那之前陈嘉棠带她坐过几次，可她一向是走在前面，后面车费有人给，她还不清楚公交车是不找零钱的，毫无生活常识，回头想来确实有点傻。

而林昇刚巧在车上，是他替她付了车费。

那应该是林昇刚去教她画画的时候，她还有点怯生，他们并排坐着，第一次抛开黑白灰，光影明暗这些美术理论之外的交谈。

&ldo;你怎么在这儿？&rdo;她问。

&ldo;去你家上课啊，你忘了？&rdo;

&ldo;哦……&rdo;她确实忘了时间。

&ldo;你怎么会搭公交？&rdo;

&ldo;隔壁的临川哥哥带我去看电影，结果他去趟厕所人就不见了，害我找了半天，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没办法，只能自己回家了。&rdo;

隔了这么多年，阳光明媚的公交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到现在仍然能清楚地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