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时脱力,轮椅向前不受控制冲去。
撞到台阶处陷下停住,震得温承岚身形向前一晃。
“呵……”温承岚两手紧握着两侧,好不容易晃过神来,仰头看着面前蜿蜒而上的阶梯。
是了,他不自量力了,忘了已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如何能走上台阶到那顶楼的观星台。
他神色恹恹呆坐着,何况他又怎么配昭昭来看他?!
他伤狠了她的心,她为他九死一生之时,他又在干什么!他在怨怼于她。
不知不觉间,温承岚眼角泛着晶莹。
星幕流转,枯坐一宿。
次日晨曦初亮,洒在温承岚纤密的睫毛上,银白的丝似融入观中。
他方微动了动僵硬的上身,缓过几口气,试着转回到前殿案桌前继续未完成之事。
小小一段距离,到了案桌前还是让他气息不稳,不得不靠着歇了片刻。
再执起刻刀,动作比起之前大刀阔斧了不少,这是他给自己做的,便不用多么精细,他已经等不及了。
午时已到,廷阳准时来送饭,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才进殿门就面露难色。
廷阳放下食盒,为难道:“陛下,太后也来了。”
温承岚手间一滞,“她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太后就自己迈步走了进来,还是那一身素白,从前温承岚不觉得如何,在云川见得多了,心头不免一颤。
“岚儿,听说你回来了,哀家来看看你。”太后说话间不忘捻着手腕的佛珠。
温承岚瞳孔一缩,多少年了,他没有再听过太后口里唤出一声自己的名讳。
廷阳也是一惊,面露喜色,太后终于醒悟了?不再只一心念着大皇子,也会惦念着陛下了。
打心底有种为温承岚苦尽甘来的欣喜,他自小便跟着温承岚,自知皇室子大多都是表面风光,实则毫无温情。
加之太后一心将温承岚当作大皇子温承轩,先帝只当温承岚是继承帝位的棋子工具。
少有真切的温情便是与元惜昭青梅竹马,可亦走到如今万劫不复的地步……
“陛下,太后陪您用膳,属下先退下了。”廷阳有意想让太后好好与温承岚相处。
温承岚不知是过于震惊,还是怎的,未一语。
廷阳正要行礼往后退下。
太后站在温承岚面前,急不可耐垂道:
“岚儿,你给哀家取点你的血,哀家听闻了一秘法。”
“你和轩儿是生身兄弟,血脉相系,用你的血融供桌上的灯油,哀家便有望能见到你兄长的魂灵。”
太后说着说着,近乎眉飞色舞起来,为终于有法子再见到温承岚轩而欣喜。
廷阳听到太后的话,大吃一惊,一时痛恨自己怎么就轻信这太后悔过了,还要有意留她。
早知她会说这般锥心之言,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会让这女人迈入摘星宫半步。
温承岚眼神黯淡下来,他只觉可笑,想笑自己,也想笑太后,可惜实在提不起气来扯起嘴角。
“好啊,朕取给母后便是。”
“陛下!”听到温承岚毫不在意,自暴自弃应下,廷阳脸色俱变,冲上去挡在温承岚面前。
太后甚至自带了匕来取血,手中已然捏着一把未出鞘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