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看了窗外的大日头,眉头紧蹙:“晒死个人。”
“哪里晒了?不晒!”宋金玉说着,回来拽她起来,“走,瞧瞧去。”
大少奶奶张氏的屋子,距元月晚的住处挺有些路,这样热的天,她被宋金玉拖着,走到时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门房里几个当值的婆子和媳妇见是大小姐来了,都慌忙站了起来迎出来。元月晚看了看院门敞开的里间,问:“人都还在里头呢?”
那几个妇人都知道她是在问的什么,点头答道:“还在呢。”
元月晚点点头,抬脚就要往里走去。
她的这位大嫂出身北地云州,云州张氏乃是书香世家,是以这处院落也被收拾得格外清雅,一看就是用心打理过的。
只是元月晚和宋金玉来不及细看,还未踏上通往主屋的台阶,她们就听见屋里咚的一声响,是茶盅被重重磕到桌上的声音。
“大嫂,你也瞧见了,我们家妍丫头脑门上磕那么大一包,就算孙大夫来瞧了说没什么大碍,也不会留疤,但到底也是这府里的小姐啊,万一真破了相,要怎么办?你们大房能养她一辈子吗?”
宋金玉听了这一席话,不禁皱眉:“这不自己给自己没事找事吗?”她看了元月晚说。
元月晚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再听下去。
“二弟妹,你自己也说了,没什么大碍,小孩子家玩闹,难免磕磕绊绊的。再说了,便是妍丫头真的嫁不出去,咱们府里还能少了她一口饭吃?”
“你说谁嫁不出去呢?你这是在咒我女儿?”
元月晚与宋金玉面面相觑,宋金玉压低了声音,说:“依我看,你这两个嫂子,都不是什么明白人啊。”
元月晚深表同感。
正站着呢,就看见一身灰布衣裳的孙大夫从屋里出来了,顶头看见她们两个人,孙大夫又连忙作揖。
元月晚赶紧虚扶了一把,看屋里没人出来,就自己引了孙大夫往院门外去。临走前,她又叮嘱了门房里的人:“不必告诉两位少奶奶说我来过了。”
那门房里的人多是元月晚一家下南方后才被挑进来的,虽知道这位大小姐,但她到底什么性情,都不了解,唯有其中一个柳婆子,率先答应了声。
待看着元月晚一行人走远了,门房里的婆子媳妇们摇了扇子,闲话道:“这个大小姐,还使唤起我们房里的人来了,她叫不告诉,我们就不告诉啊,她又不是咱们的正经主子。”
其他人纷纷附和。
柳婆子冷笑一声,饮了口凉茶,方道:“我说你们就这点子眼力见呢,你们不识得大小姐,也该知道她母亲二太太吧。哎,也是你们进来得晚,不晓得这里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