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英俊的脸——
无耻。
怒火冲上脑门,苏梨不假思考,抬手就扇。
眼看,她的手已扇到顾慕飞的耳畔。不知他如何做到,就近,顾慕飞却一把夺过她半分力也不肯吝啬的右手。
借十余公分身高差,他倾身而下,桀骜的冷眸凑得极近——苏梨不得不稍稍后仰,与他拉开距离。
冷静地躲过顾慕飞此时不能更不容抗拒的目光,苏梨却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哦?我怎么倒觉得,是你,那么想跟我在一起呢。”
这次,毫不掩饰,顾慕飞却笑了:
“就算是吧。”
没等苏梨回答,借早已攥住她红肿手腕,不顾她嘶声疼痛,顾慕飞把苏梨往自己怀中深深一扯。
这次,是他垂眸,先深刻啄吻住她的唇。
柔软,深邃,炽热。带着来自于他的、刚刚忍耐中咬破舌根的新鲜血味。
与初见那晚她强行夺来的吻相比,他的吻丝毫未变。
瀚海般包容;又如岩浆般炽烈,他把她一层层的心机与戒备都燃烧褪尽,把她的患得患失都完全剥离。
被他体温柔和包裹,苏梨的手本欲拒还迎,渐渐地,连她也可以沉浸稍息,在他的浓烈中任由自己变软——
苏梨知道。从在酒店大堂相撞,他们之间便已经共享一种原始而拉扯不清的张力,轻轻一触,就即刻燃烧。
但她不明白,这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在灵魂深处,她与他似乎已然共享一种更深层次、更难舍难分的共鸣与纠缠:
不是兽性的“欲”,不是化学的“情”,却也不是……
“爱”。
……一吻稍息。
搂着他,依依不舍。他和她的呼吸温存地彼此交换,唇与唇仍纠缠不清地若即若离。
苏梨轻轻抬眸。
在顾慕飞万里挑一的英俊面容之后,在这座日夜销金的医院之外,世界如此之大,足足容纳八十亿人一刻不停奔生奔死。
而她,连母亲救命的十二万也支付不出。
她的聪明才智、前程未来、自尊自爱,像冰雹之下随时倾覆的浮萍。
她不能用道德救命。
短暂地闭了闭眼,苏梨深吸口气,将涌到嗓子眼的屈辱与不忿都艰难咽下。
等她再重新睁开眼,她的目光已平静如初。
柔软趴在顾慕飞的肩头,苏梨的眼睛像飞蛾盯住风扇后明灭的火光,奋不顾身,它们逐渐清晰明亮。
她不会让他得逞得太简单。
双唇发烧,她低声回应他的要求:
“好吧,我做你的情妇。”
顾慕飞冷峻的眼底近乎得意一扬。
“但——”
冷静又倔强,苏梨环抱住他,依在他怀中开口:
“慕飞,养我,可是很贵的。我有条件。”
顾慕飞扬了扬眉,冷冷反问:
“你要怎样?”
苏梨深吸一口气,狠狠压紧心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