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顾慕飞回应简洁。
“我刚从市警局赶回。我与他们打过招呼了。政厅也在施压。他们压力很大。
“盛家极力表白他没参与。他还在外事组办公室等你——
“还有,如你预期,医院现在被包围,媒体蜂拥而至,都问是不是你出事——”
话出口太急,戴则呼吸一顿。像看到眼前的顾慕飞对此完全漠视,戴则又进一步汇报:
“……情报组已经把消息全面封锁。媒体统一决定先这么报:是天气原因导致交通事故,伤亡未知。
“这样,可还行?”
——天兴帮、盛家、Fri-Night,事已至此:三家逐鹿,局势冰封僵持。
唐权此时动手,无非抄黑道捷径,力争一劳永逸。
顾慕飞默默无言。
背靠冷硬的房门,连同仍在微妙震颤的身体,他双手攥紧,松开,又攥紧。他不愿承认。
今夜因为他,苏梨九死一生。
这九死一生,曾是他故意冷淡感情、把她当情妇,不敢强求爱她、或自觉值得被她爱的借口;曾是他最担心的——
却同时,苏梨打破僵持的冰面,粗暴撞开缺口,让他师出有名。
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把各大媒体老总都给我叫起来,拎起耳朵听:
“这次我本人示意,顾氏财阀背书,闵州媒体联合,不许一字敷衍!
“如何煽动舆论是他们的事,但必须字字诛心!讲明白追杀无辜这份罪行,写清楚唐权的名。
“五百多万付之一炬,烧在市中心,白烧吗?市政也必须追责到底。
“李恩佐呢?还在现场?”
“……是。”
像愣住,又像被顾慕飞的怒意完全压住,戴则犹豫回应,心底愕然得发颤:
财阀、舆论与政治齐齐出动,三方绞杀,这当真非同小可。
从见到苏梨勉强归来,不过短短一小时有余,顾慕飞雷霆盛怒,两边用心,竟也运筹帷幄,处处杀招,编织下天罗地网。
“……车,李恩佐不是专家。”
戴则小心汇报,当心不触及逆鳞:
“但他也跟去搜证据了。不幸的是,车载监控与行车记录也都被完全烧毁。现在全组群情激昂,人人都想出力做事……”
突然想起一线生机,戴则抓紧回:
“对了,慕飞,重中之重,你托付我那样东西——”
看戴则示意,并不立即回答,顾慕飞暗递眼色。他先叫来quenxus,替他看护病房。
从苏梨病房前,走廊宽而明亮,顾慕飞与戴则一路沉默,一直走出走廊尽头,来到私人医院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