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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38 头（第2页）

就算李恩佐本科医学，大体老师用过不少。半夜里，他手揽老师肩膀大谈女孩和理想，从没害怕过。

可，这颗头——

哪有大体老师瞪着眼，直勾勾看你的！

而顾慕飞，他见过比这更糟的。曾只一次。曾在十一年前。

当他在警局不得已认尸时……

可，那是他的血缘，是他的亲生妹妹！

——这绝非同一种感情。

此时噩梦重现，他攥紧双拳。克制住自己心口再度汹涌欲动的回忆，他别过头去，紧闭双眼。

至于苏梨，昏过去才是最仁慈的。

“……是逸衡。”

突然，顾慕飞说道，像从回忆里强行把自己拉出，硬接续上日常的高速运作：他嗓音颤抖。

“我们组的？”

李恩佐满脸惊愕。

顾慕飞心情沉重不已。怀抱里搂住昏迷的苏梨，半跪在地，他凝凝点头：

“……金融组的队长。”

“金融组？我怎么不明白……”

“逸衡掌握组内的融资和投资，以及闵州企业间的财政纠葛。他还代管了我的部分私产。”

极为罕见，顾慕飞声音里透出疲惫：

“……先不说这些。头本身……？”

双手捧住王逸衡其人仅剩的部分，李恩佐开始上下左右地摆布，就近观察。

他时不时这抠抠那戳戳，看起来极其荒诞。

直到他两只手把头反转过来，对着血污凝固的断面，李恩佐来了兴趣。他鼻头几乎贴上，又紧盯研究半天。

徐徐拖长声调，李恩佐更像自言自语，说道：

“啧。有意思。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手法。

“根据断面处肌理来看，头是死后切下的——嘶。这可不轻松。

“但相反的是，这里面没剩多少血。这又说明头是被死前斩下。”

全无必要，李恩佐竟用手比划起切线，演示凶手毫无人味的斩首刀。

“但这样，血会到处喷，啧啧。就反侦查来说，死前斩首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个人认为……”

一旦涉及到理论，李恩佐身上玩世不恭的不着调态度，就立刻被学究气盖过：

“虽然很少见，但凶手应该是先割开颈静脉放血——静脉的话，只要技术到家，相对而言可控制得多。

“等血放差不多，人就死透了，然后再用斩刀，把这部分完整切下。不过……”

李恩佐用手指细细摩挲血肉之中的颈椎：

“这个断面太干净了，一点多余的擦伤都没有。啧。可以说，是个砍头大师了。

“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还专门放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