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脚步渐远,房中一时沉寂,只剩烟紫珠帘相撞的细微叮鸣。
顾怀楚眼色晦暗,脑中那翠色药罐与荷包交替闪过,攥着笔杆的长指倏地收紧。
这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给别人送药、送荷包,简直是岂有此理!
看来是近日对她太过宽纵,才至她这般不知好歹,肆意妄为!
思量间,景行已带着管家回来。
“王爷,您找我?”
顾怀楚脸色沉了沉,随手丢开笔,“去梦春楼,将秦潇月给本王接回来。”
“秦姑娘?”
管家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异抬眸。
这女人不是前些日子才被“卖”回去吗,好端端的,王爷怎么又……
正疑惑着,顾怀楚已经不耐地一眼扫过来,“听不懂?”
管家心一紧,连忙颔首,“是。”
见自家王爷这脸色也知事情不妙,管家欠了欠身子,刚准备退出去,却又听他沉声补充。
“晚膳之前,本王要见到人。”
管家心又是一紧,不敢耽搁,快步退出去。
“是!”
眼见着吩咐完,自家王爷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景行压了压满脑子的问号,不怕死地凑上前。
“王爷,您突然将那女人弄回来做什么?”
顾怀楚睨他一眼,高深莫测,“孽畜野性难驯,唯有把爪牙磨平才会温顺乖巧。”
景行疑惑。
王爷将这头疼的女人弄回来,是要磨谁的爪牙,自己的吗??
……
梦春楼。
秦潇月正一哭二闹三上吊,掌柜不耐地一挥手,两个小厮当即冲上去将她制服。
“我说秦姑娘,咱们这梦春楼你也不是第一天待了,装着这般贞烈之态是什么意思呢?”
她虽是舞姬,说起来比普通的风尘女子好听些,但实质上并无区别。
掌柜压着不耐,“你已从景王府被退回来月余了,景王爷府上姬妾众多,更何况还新娶了王妃,这些你都知道的啊,若是有心,王爷早就派人来接你了,还用等到现在?只怕是新人娇艳如花,王爷早就忘了你这号人了。”
秦潇月尖声打断。
“不!我不信!王爷一定是想着我,只是碍于那贱人跋扈善妒,不好动作罢了!”
梦春楼比景王府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回来这月余,她日日粗茶淡饭,还提心吊胆防备着那群糟老头,早就面容憔悴,失了颜色。
见她竟敢对沈晚卿不敬,掌柜眉头一皱,小厮当即对准她的嘴一巴掌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