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来么?”
“试试嘛,教你一人也是教。若是有什么疑问,我就记下来,隔日再去里问先生。”
火烛的钱,两人分别掏了五十文。
起初几天,孟婧喊完也无人来。
到了第四天,之前来听说书的娃娃们中,有一个常年挂着大鼻涕的女娃跑来玩耍,带来了半个小背篓的豆角;还有个缺牙齿的、七八岁的男娃,捞了些小鱼小虾。二哥一家得知了此事,也叫虎子来凑热闹,还带了两文铜板。
这些都不值钱,不过阿绵还是很激动,毕竟当人老师一定是比做学生要好玩很多的。
白日在里,阿绵是最后一名。
先生考校时,只要阿绵回答问题,就总是引来一阵阵私底下的闷笑声。
季衡之一行人,虽然明面上与阿绵没有交际,但暗中时不时地就给人使绊子。
在她的背篓里丢毛毛虫。
收集许多落叶丢在学斋里,好叫她多花时间打扫。
还编了许多关于她的打油诗,说她蠢笨如猪,一定是学不会的。
“等这次月试时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倒数第一!”
学子们的议论,叫季衡之听着又解气、又别扭。
某种程度上,他反倒还要感谢阿绵。有阿绵在,他终于不再是倒数第一,家中还认为他学业有进步了……
反观阿绵,背篓里的毛毛虫见到了就随手一扔,反而叫其他人吓得大叫。
至于其他的,她更不在乎了。
反正学斋只她罚扫一个月,后来都是轮流。再加上她也确实是上次月试的倒数第一名。
然而到了青山村里,她的待遇彻底颠倒了过来。
“阿绵娘子,今日可还讲故事?我家娃娃昨日睡觉都念叨着呢!”
“对了,我家的菠菜熟了,可嫩了,顺手叫你们家孟三带回去了。”
孟三的人缘也诡异地好了不少。
村里原本是有不少想看他笑话的人的,其中有几家背后都骂得很难听。
这里最主要的缘故就是,担心孟三把阿绵的心养野了,叫其他娘子的心也野了。到时候自家的都闹着要去那不当吃不当喝的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可自从阿绵教毛毛头们识字,那又不同了。
几把菜叶子家里还是有的,况且娃娃们平常也是在外疯跑疯玩的,多少去学点东西,有什么不好?
当大鼻涕和缺牙齿回到家,用木棍歪歪扭扭在地上写出“丫丫”和“大头”,并念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转变了口风。
他们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这样的庄稼人,自己的孩子居然还能识得几个字,不用像自己一样做个睁眼瞎。
谁说这阿绵心野啊,这阿绵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