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6阿绵东张西望,被拽到医馆门口时还百无聊赖。
要给阿婆开药的话,非要拉她们来做什么?
这医馆从外看就很是尊贵,门楣上悬挂着鎏金的匾额,砖瓦都是极好的青砖,往里看则是红木打的各式物件,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都家境殷实。
6阿绵捧着一篮子小鸡,不敢进去。
孟驰坚牵着她的衣袖把人拉进去了。
“孟兄!”
屏风后的大夫也有些惊讶,“你今日怎么来了?”
6阿绵大着胆子去看,那大夫也是个约莫二十多光景的男人,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看着很是温和,颇有几分君子如玉、翩翩贵公子的气质。
——如果忽略他坐在一把木质轮椅上的话。
“怎么,不欢迎?温乔你成日的闷在这铺里……”
“自然没有。”
他俩正叙旧,阿绵就张着嘴巴仰头看那一排排的小药柜。
“这位是……”
“大夫,你要怎么取到最上面一排的药材?”
两人同时开口,那叫做温乔的大夫一愣,笑了起来,“我自有徒弟与下人能帮我。”
温乔见她依旧研究着那些小抽屉——她不敢碰不敢摸,只是傻傻地看着,低声道:“这就是你结婚娶的娘子吧。”
“……”孟驰坚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该的。当年带着你们几个兄弟,说着什么要衣锦还乡,立一份大功业。后来大哥走了,老四和铁石也都不在了,最后只我们两个回来了,苟活到现在。”
“孟兄,你怎么这样想?!我还纳闷你怎么一直不肯娶亲……”温乔冷了脸,“我做的是大夫,比你见过的生死多上百倍,我送你一句医嘱,活着的人就做活着的事。”
孟驰坚不语。
“你那头痛病又了?还是那梦魇病?”
“不是,今天不是叫你来看我。”孟驰坚用眼神示意她,“看下那小……小人儿。及笄之年了。平日生活无碍,只似乎行事做人与常人不大一样,你给看看。”
6阿绵被叫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特意被叫来看脑子的。
温乔望了望她面色,叫她伸出手腕。
6阿绵更加一头雾水。
把了一会儿脉,孟驰坚才让她们把东西放下,出去逛街玩耍。
见她们走了,温乔好笑地看他如临大敌似的脸色,“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只底子薄,内里空虚,需得食补慢慢养好些罢了。我瞧着她只是还未开窍,不谙世事,心胸却是很开阔豁达,平日里肯定是一沾枕头就睡着的。”
“确实如此。”孟驰坚回想起来也笑了笑,复又皱眉,“可是她……”
“怎么?”
孟驰坚话停在嘴边,反复斟酌,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时又来了其他病人,他便先在一旁等着,顺便与那窝鸡仔大眼瞪小眼。
不知过了多久,从外面玩完的两个人才回来。
6阿绵拿着一袋荷叶包的板栗,头有一缕散了,落在脸颊上。
“荷叶是从哪摘的?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裤脚都是湿的。”
她吃着很是满足,为堵住他的唠叨,连忙拿剥好的板栗给他吃。
孟驰坚本不吃这套,又闻到她身上一阵暖烘烘的甜果实滋味,好半晌说:“拿来我剥。就知道买吃的,待会儿去买些布,你跟紧我……”说着又顺手将她散了的丝别在耳后。
温乔看了会儿他们,很是惊讶。
他忽然了然,这生了病的人并非阿绵,而是孟驰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