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一边改一边抬眼看了看她:“不错……这次……有乙等。”
两个月的时间,阿绵已识得千余字,能默写出《三字经》了!虽不到过目不忘的神童级别,但确实也算是聪慧的了。况且她此番考校中,并无错处,只是毛笔字依旧写得不是太好,因而拿不到甲等。
“真的吗?”阿绵接回试卷,“我不是倒数了!”
她要将卷子拿回家去给大家看。
与她一墙之隔的学斋里,完全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氛围。
“……赵飞,丙等。季衡之,依旧还是丁等。你们两个,下学后都留下来,将这篇背下来才准回家。”
在张贴成绩后,书生们四下议论着:“不是吧,居然连隔壁的小娘子都考不过。”
他们都是读了好多年书的了,从四五岁就启蒙了,虽说试题是不一样的,但这……
“还不止。学斋的规矩是,若是初学班里考中了‘甲等’,下次就会转到我们这来。”
季衡之重回倒数第一之位,目光沉沉地盯着墙上贴着的成绩表,他拉住赵飞:“她是不是作弊了?打了小条子?”
“应该也没,你知道的,那都是孩子们学的,咱们早就会了啊。”
季衡之“啧”了一声,“瞧你那出息。”
“……”赵飞不想惹怒他,心想你连我都没考过啊哥。
季衡之作为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对念书一向是不大在意的,家族中总归是有人能考中功名。但是气就气在他们之前编的那些什么“蠢笨如猪”的打油诗,现在这不成了自己骂自己!
“瞧她那高兴劲。”赵飞决定还是巴结两句。
季衡之冷冷道:“等再过两个月,她转到我们这,再不用两个月考过我们的话,到时全会怎么看我?”
无外乎是酒囊饭袋、一条米虫。
大家不会说出来,但是肯定都会这么想。
但……其实也不用等阿绵考来,现在所有人也是这么想的啊。赵飞斟酌道:“那……那不溜了?那老头叫我们留下来温书……可今日不是约好去玩蹴鞠?”
“玩什么玩,我还就不信了。”季衡之捧起书来。
这些年他虽说成绩很差,然而先生们的评语大抵如下:
——令子聪颖过人,只是未将心思放在课业上;
——性情跳脱,日后定是人中龙凤,不可只看眼下一时;
——还未开窍,要等年岁渐长,立刻会迎头赶上……
他,季衡之,从前是不屑于认真念书。
如今用起功来,阿绵是绝对考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