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焦土的气息灌进领口,苏婉儿捏着染血的帛书,指节发白。
密信上"史书亦可焚"五个字像烧红的铁,烫得她掌心发麻。
系统在脑海中突然震动,浮窗闪过一行猩红提示:"历史原线:天宝十五年,安禄山破长安,国史馆毁于火,盛唐实录半数湮灭。"
"明谦!"她转身时披风猎猎作响,"《天命策·终卷》在你那儿?"
苏明谦正翻身上马,闻言立刻从怀中摸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策书。
月光扫过他腰间的玉牌,那是前日皇帝亲赐的"平乱都尉"印信。"在这儿,昨日整理军报时刚誊抄完终卷。"他将策书递过去的手顿了顿,"阿姐,你脸色不好。"
苏婉儿没接策书,直接翻到最后几页。
泛黄的纸页上,她亲手批注的小楷在月光下跳动:"天命焚,则史断;史断,则民心乱。"她突然攥紧书页,指缝里溢出细汗——三日前系统刚解锁"青史补阙"阶段时,她特意查过唐初国史被毁的案例,每回史书遭焚,民间必传"天命转移"的谣言,当年武周改唐时就是如此。
"他要烧国史馆!"她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二里外仍在燃烧的幽州外城。
苏明远的玄甲军正在清理残兵,火把连成流动的星河,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长安的国史馆里,藏着从高祖到玄宗二十代帝王的起居注、大臣奏疏,还有她用系统兑换的《贞观政要》修正版。
若这些被焚,后世再无人知道安禄山如何矫诏,无人知道边军曾怎样用她教的"连环锁营"破敌,甚至无人知道。。。她曾来过。
"明远!"她扬声唤住正指挥士兵搬运粮草的嫡兄。
苏明远转身时,铠甲上的血渍还未干透,见到她的表情,脚步猛地一顿。
"幽州交给你。"苏婉儿将"平叛策"塞到他手里,"叛军余孽务必审出同党,尤其是。。。接触过文书的。"她顿了顿,喉间发紧,"阿娘昨日来信说,长安最近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商队——我得赶在他们动手前回去。"
苏明远接过策书的手紧了紧,铠甲上的鳞片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望着妹妹眼底的血丝,突然伸手按住她肩膀:"我派三百玄甲卫护送。"不等她反驳,又道:"阿娘上个月咳得厉害,你若有个闪失。。。我怎么向阿爹交代?"
苏婉儿鼻子一酸,用力点头。
转身时瞥见小七子已经牵来两匹乌骓马,马背上捆着她的青布包袱——那里面装着系统兑换的"机关图"和半瓶唐韵值兑换的"醒神散"。
"走!"她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火星子惊飞了几只夜鸦。
苏明谦紧随其后,腰间的横刀撞在马镫上,发出清越的响。
归程三百里,两人换了五回马。
苏婉儿在马上调出系统的"人脉图谱",淡蓝色的光点在长安城地图上闪烁。
当看到"太史局"三个字被一圈暗红光晕笼罩时,她猛地勒住缰绳,马前蹄扬起,在青石板路上划出深痕。
"怎么了?"苏明谦策马凑近,月光照见他额角的汗。
"安禄山的人混进太史局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刀,"系统显示,有三个红点在国史馆附近徘徊——他们可能伪装成抄书吏,或者。。。"
"或者是守夜的金吾卫。"苏明谦接口,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令牌,"我昨日收到户部密报,说最近有批新兵补进金吾卫,可军籍册对不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催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