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喊杀声像被一层毛毡捂住,苏婉儿挤过通风口的瞬间,后腰被碎石划开道血口。
她踉跄着栽进灌木丛,怀里的书箱磕得肋骨生疼。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盛唐执笔"图标与裴砚玉符的虚影重叠成刺目光斑——这是她穿来三个月最危险的时刻,比前世在图书馆翻到《安禄山事迹》残卷时的心悸更甚。
"苏姑娘!"阿福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破风的刀响。
她反手摸向袖中,触到地理沙盘的温热,突然想起裴砚说的"观史阁"。
《史记补遗》里那句"执天下命运之笔"在脑内炸响,她猛地拽住阿福的衣袖:"去藏书阁!
快!"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苏府藏书阁的飞檐在夜色里像蛰伏的兽。
苏婉儿踹开偏门时,陈老夫子正举着烛台站在《贞观政要》的书案后,银须被穿堂风掀起:"小娘子,方才门房说有穿紫袍的。。。"
"陈老,锁门。"苏婉儿将书箱往桌上一推,系统界面在指尖凝成半透明浮窗,人脉图谱里"张九皋旧部"的红点灼灼发亮。
三个月前她兑换的《唐会要》里提过,开元年间编纂《开元实录》的老吏周伯年,如今在城西义庄当杂工——因当年不肯删改姚崇谏言被排挤出史馆。
"辩史关。"她咬着牙调出系统兑换的"历史常识",《古籍密码解要》的条文在眼前流动,"需要找三卷残本,还原被篡改的安禄山早年行迹。"
陈老夫子的手突然抖了抖,烛火在《安禄山事迹》的书脊上晃出阴影:"三十年前,有人往范阳送过批西域良马。
老仆当年替苏大人抄录档案时,见过户部批文。。。"他颤巍巍翻开案头《元和郡县图志》,指节叩在"平卢军"三个字上,"残本应在《河北道贡赋册》《范阳节度使牒文》《鸿胪寺蕃客记录》里。"
苏婉儿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提示:"唐韵值+50,史鉴初明阶进度87%。"她抓过《河北道贡赋册》,泛黄的纸页间飘出片碎帛——上面的粟特文歪歪扭扭,正是安禄山发迹前替商队当译使时的标记。
"找到了!"她将碎帛按在《范阳节度使牒文》的缺角处,两页纸的纤维竟严丝合缝。
陈老夫子凑过来,老花镜后的眼睛突然瞪圆:"这。。。这是开元二十四年,安禄山因偷羊被张守珪抓,本该处斩的供状!"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苏婉儿的系统界面弹出"辩史关通过"的提示。
她刚要松口气,袖中地理沙盘突然发烫,洛阳城的虚影在地面展开,街头巷尾的流言像丝线般缠上来——"西市胡商多了二十车皮货杨国忠的密探头目杨虎昨日离京"。
"断局关。"裴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次没有冰碴子,倒像浸了茶的檀木,"洛阳有局,你得破。"
苏婉儿攥紧沙盘,系统人脉图谱里"高力士"的蓝线突然加粗。
她想起前日在西市茶棚,有个老卒喝多了嘟囔:"幽州节度副使要进京述职,听说带了安禄山私调边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