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书房时,苏婉儿指尖还凝着系统追溯功能结束后的余温。
那幅模糊的画面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古旧书阁的檀木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泛黄典籍封皮上"史鉴通灵卷"五个字像烙铁般烫着她的视网膜。
"系统。。。竟和这部典籍有关?"她喃喃自语,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前世图书馆里飘出的那张纸,此刻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墨迹与典籍封皮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案头烛火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得那些未拆封的书卷都跟着颤动起来。
"婉儿?"
苏守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他推门而入时,官靴在青砖上叩出轻响,腰间的铜鱼符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苏婉儿迅速将系统界面在脑海里收起来——自从三日前那名毒杀的探子供出"改命宝贝",她便再没在父亲面前显露过系统痕迹。
"父亲。"她起身接过苏守谦的官服,瞥见他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未擦净的墨渍,"今日司户厅又忙到这时候?"
"户部催着核计今岁秋粮,倒也罢了。"苏守谦揉着眉心在案前坐下,目光扫过她脚边散落的书卷,"你这是。。。在翻《唐六典》?"
苏婉儿心尖一跳。
她方才趁父亲未归,已翻遍了东厢书斋的所有典籍,此刻正打算去父亲的私藏密室碰碰运气。
那间密室她只在十岁那年随母亲送参汤时见过一次,藏着苏守谦任官以来收集的野史笔记。
"女儿想查查。。。近年长安有哪些失传的典籍。"她斟酌着措辞,指尖轻轻划过案头《唐会要》的书脊,"前日在西市书肆听老贾说,开元年间有本奇书流落在外,女儿好奇。"
苏守谦的手指突然顿在茶盏上。
他抬眼时,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却很快又化作无奈的软和:"你这性子,倒真像你母亲当年翻我案牍的模样。"他从腰间解下一枚鱼形铜钥,"密室在西墙第三块砖下,莫要碰最里层的朱漆匣子——那是你祖父当年随驾亲征的手札。"
密室的霉味混着陈年纸墨香扑面而来时,苏婉儿的心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她借着火折子的光扫过层层书简,终于在最下层的檀木匣里翻出一本皮面斑驳的《大唐秘录》。
泛黄的纸页被翻动时簌簌作响,直到某一页的字迹撞进眼帘:"开元二十三年,太史令李淳风奉诏修《推背图》增补卷,遗落史鉴通灵卷于大明宫紫宸殿后阁,后不知所踪。"
"果然!"她的指尖重重按在"史鉴通灵卷"几个字上,烛火在纸页上投下晃动的影,像极了系统追溯时那卷典籍的轮廓。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她这才惊觉已在密室里待了两个时辰——此时月上中天,连院角的夜合花都合上了花瓣。
同一时刻,城东"悦来客栈"的后院正飘着若有若无的药香。
杨虎捏着茶盏的手青筋凸起,目光透过雕花窗棂盯着前院的灯笼。
他身后站着三个劲装汉子,腰间刀鞘擦着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