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卷着细雪扑在苏府朱漆大门上时,苏婉儿的马车正碾过最后一截青石板路。
她掀开车帘的手冻得通红,却仍攥着系统界面里跳动的"战报"——安禄山南下日期明晃晃标着"天宝十二年腊月初一",比前世早了整整三个月。
"停车!"她话音未落,车夫刚勒住缰绳,她已踩着积雪跳下马车,绣鞋沾了泥也顾不上,提着裙角直奔正厅。
廊下守夜的婆子刚要请安,被她急得摆手:"去请老爷、大郎二郎,还有李捕头,一刻钟内到花厅。"
花厅里炭盆烧得正旺,苏守谦裹着狐裘匆匆进来时,额角还凝着细汗:"婉儿,可是出了大事?"
苏婉儿反手闩上门,系统地理沙盘在眼底浮现。
她抓起案上的长安舆图,指尖重重按在潼关:"安禄山提前三个月南下,叛军最可能走太行陉,这里是山西入河南的要道。"她抬头时眼尾泛红,"父亲,得立刻联络王将军、程都尉——当年您在代州任上救过的那几位边将,他们的防区正好卡住太行陉的补给线。"
苏守谦的手指在舆图上摩挲:"王将军上月刚调去云中郡。。。"
"儿已查过系统的人脉图谱,"苏婉儿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王将军的长子在长安太学读书,昨日我让阿虎送了两盒长白山野参——他今早托人带话,说将军最听长子劝。"她喉头动了动,"父亲,我们只有二十三天。"
话音未落,门被叩响。
李捕头裹着寒气进来,腰间铁尺撞出清脆声响:"姑娘,您让查的洛阳来的人,东市悦来客栈有四个。"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倒出几枚青铜酒钱,"这是我在他们房里捡的,刻着范阳记——和赵三爷马车上那半块虎符一个模子。"
苏婉儿捏起酒钱,系统里杨虎的命运线突然从暗红变成腥红。
她突然笑了:"李捕头,他们是不是总在兵部驿馆附近转悠?"
"您怎知道?"李捕头瞪大眼睛。
"因为他们要烧的不是驿馆,是今晨刚到的十五车军报。"苏婉儿将酒钱拍在桌上,"去,让伙计在茶楼说我得了本平叛策,能让叛军不战自溃。"她指腹抵着唇,"要装得像说梦话,被擦桌子的小二听去。"
李捕头领命而去时,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
苏明远握着长剑走进来,剑穗上还挂着冰碴:"阿妹,我和二弟把护院队加了岗,暗桩埋到后巷第三棵槐树下。"
"够了。"苏婉儿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是母亲留下的,"今晚亥时三刻,会有不速之客。"
亥时三刻的更鼓声刚响,花厅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苏婉儿放下茶盏,茶沫在盏中晃出涟漪。
窗纸被刀尖挑开的瞬间,两条黑影翻进来,一个扑向书案,一个直取她咽喉。
"拿下!"苏明远的剑从梁上劈下,寒光掠过刺客手腕。
暗桩的护卫从屏风后涌出,绳索套住刺客脚踝。
打斗声只持续了半柱香,两个刺客被按在地上,喉头抵着刀刃。
"说,谁派你们来的?"苏明谦抽出腰间匕首,刀尖抵在刺客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