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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魂穿八零俏姑娘要当万元户 叁(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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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然举着油布伞找到他们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两个泥人守着抢救出来的原料工具,在暴雨里笑得前仰后合。她眼眶热,想起丈夫当年偷偷卖馄饨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

当夜,王然翻出压在箱底的樟木盒。织锦衬布里躺着三件鎏金厨具:刻着缠枝莲纹的月饼模、嵌螺钿的酥皮铲,还有枚底款&0t;光绪年造办处监制&0t;的包馅匙。

&0t;你外婆的陪嫁,&0t;王然摩挲着包浆温润的匙柄,&0t;特殊时期我埋在石榴树下才保住。本想留着给你当嫁妆&0t;她将木盒推到女儿面前,&0t;但你现在更需要它们。&0t;

汪璒轻轻触碰厨具,指尖传来跨越时空的震颤。月光透过窗棂落在鎏金纹路上,仿佛百年前宫廷御厨的巧思在此刻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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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过后,路杊巡查受灾情况时,在汪璒暂借的露天摊位前驻足良久。案板上水渍未干,但新做的荷花酥层层起酥,金丝枣泥隐约可见。最特别的当属月饼模压出的莲纹——正是用那套造办处模具的杰作。

&0t;路科长要尝尝吗?&0t;汪璒递上糕点,&0t;这是用您送的模具做的第一炉点心。&0t;

路杊咬开酥皮,突然怔住。儿时记忆翻涌而来:爷爷总在中秋夜拿出块残破的莲花酥,说这是宫里流出来的手艺。后来他才知道,那点心是爷爷用半袋白面救下的老御厨所赠。

&0t;汪同志,&0t;路杊郑重地说,&0t;这些模具该在真正的手艺人手里重生。&0t;他摘下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串地址:&0t;下月初有省里的非遗普查组过来,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他们。&0t;

汪璒接过纸条,现路杊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忽然意识到,这场暴雨不仅洗刷了小城的尘埃,更冲开了某些尘封的历史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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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御香斋&0t;三个烫金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汪璒仰头望着新漆的木招牌,耳边依稀响起鞭炮的余响。开业不过两个小时,柜台里二十斤糕点已经见了底,张娜正忙着给新到的山楂糕贴标签——这是她们新推出的&0t;怀旧系列&0t;,每张油纸上都印着糕点背后的历史故事。

&0t;同志,这茯苓饼真是慈禧太后吃过的?&0t;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捧着包装纸细读,&0t;这上头说光绪二十三年御膳房改良配方&0t;

&0t;您可以尝尝看,&0t;汪璒笑着递上试吃品,&0t;我们复原了古法九蒸九晒的工艺,茯苓粉都是手工研磨的。&0t;

男人咬了一口,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0t;就是这个味道!我祖父在同仁堂当学徒时,给宫里送过药材&0t;他突然哽咽,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0t;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尝到。&0t;

这样的场景今天不断重演。当路杊带着非遗普查组到来时,看到的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热闹景象。穿中山装的专家们刚要皱眉,就被空气里浮动的甜香勾住了脚步。

&0t;这是我们整理的工艺流程图。&0t;汪璒将装订好的册子递给领头的老者,&0t;祖传的二十四道工序,现在精简到十八道,但核心技法都保留了。&0t;

老者扶了扶老花镜,突然浑身一震。他颤抖着指向玻璃柜里的鎏金模具:&0t;这这是造办处的制式!&0t;转头盯着汪璒,&0t;你祖上可是汪秉忠?&0t;

汪璒怔在原地。这正是曾祖父的名讳,族谱上都没记载的全名。路杊适时插话:&0t;周老,汪同志的传承脉络我们工商局核实过,确实师承御膳房点心局。&0t;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冷笑:&0t;宫里流出来的手艺,怎么落到个体户手里了?&0t;赵德才扶着个白老者挤进来,正是非遗专家赵承嗣,&0t;叔公您给评评理,别让些江湖把式糟蹋了传统文化。&0t;

汪璒感觉母亲猛地攥紧她的手。王然盯着赵承嗣腕间的翡翠扳指,突然低声惊呼:&0t;那是外公的&0t;又慌忙住口。

&0t;小姑娘,&0t;赵承嗣用长者的口吻问道,&0t;你说这茯苓饼是古法,可知《饮膳正要》里记载的配伍禁忌?&0t;不等回答便自得地说,&0t;茯苓忌醋,你这包装上印的典故里可有提及?&0t;

围观者开始窃窃私语。汪璒不慌不忙打开柜台后的樟木箱,取出本泛黄的古籍:&0t;您说的是至元十七年的刻本吧?&0t;她翻到折角处,&0t;但嘉靖年间太医院重修药典时已证伪此说,您看这还有御批朱砂印。&0t;

赵承嗣脸色骤变。他当然认得出这是自家师兄当年被盗的孤本,此刻竟出现在仇人之后手中。赵德才见状不妙,突然指着柜台尖叫:&0t;有蟑螂!个体户就是不卫生!&0t;

人群哗然中,汪璒抄起铜镇纸砸向墙角。待众人看清,哪有什么蟑螂,分明是半截黑线头。路杊弯腰捡起线头,露出底下黏着的糖丝:&0t;赵经理,这不是你们厂生产的太妃糖的包装线吗?&0t;

现场顿时炸开锅。张娜机灵地端起试吃盘:&0t;大伙儿都尝尝,我们用的原料可都是&0t;话没说完,她突然盯着门口睁大眼睛。

斑驳的木门框边,不知何时靠着块被洪水泡的旧招牌。桐油漆面剥落处,&0t;汪记茶食&0t;四个魏碑体大字清晰可见,落款竟是民国二十二年。

&0t;这不是我家的&0t;汪勋乐说到一半被汪璒拽住。她看着激动拍照的专家们,突然向赵承嗣深鞠一躬:&0t;感谢赵老提醒,我们明天就挂上检测报告。祖传的手艺,经得起百年检验。&0t;

当晚打烊时,路杊留在最后帮忙收拾。他摸着&0t;汪记茶食&0t;的残匾忽然说:&0t;工商档案记载,1952年有家汪记茶食店因成分问题被充公。&0t;月光落在他侧脸,&0t;但没人知道,接收物资的干部私吞了那套鎏金模具。&0t;

汪璒擦拭模具的手顿住了。她想起母亲看到翡翠扳指时的异样,想起赵承嗣眼中的嫉恨,零散的线索突然串联成惊心的真相。

&0t;路科长,&0t;她将荷花酥打包递过去,&0t;能帮我查个人吗?1952年商业局的接收干部,姓赵的。&0t;

路杊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及她手背的薄茧:&0t;巧了,这次非遗普查组里,有位周老当年在商业局工作过。&0t;

橱窗外,赵德才的自行车铃声响得刺耳。汪璒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现这个八十年代的自己,竟与曾祖父留下的老照片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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