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桥下的石头挡住,一个穿着简朴的少年涉水,将那手帕捡起,转身向回走。
苏晚清还未上那桥,只在一边的夹竹桃后,枝叶茂密,竟是无一人看见她。
不远处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也朝着下流走来,浅蓝衫裙,披着一条同色披帛,嘴边点着笑靥,有些责怪地看着捡到手帕的少年。
“不过是一条手帕罢了,我也不稀罕,丢了就丢了,不值得你急吼吼跳下水去捡。”
原来是小姐跟丫鬟。
苏晚清莞尔。
少年反而将那手帕视若珍宝,拧干水,递给陆渔,“老爷叮嘱小姐绣这一方手帕已经很多次了,您终于绣出来,定然要它去它该去的地方,自然不能白掉水里。”
陆渔撇撇嘴,一副不高兴,“柳玉壶,你到底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参军?”
柳玉壶出身卑贱,母亲只是府邸中的厨娘,负责择菜烧火,连主勺都轮不到她,她跟母亲一起到陆家做工,陆家小姐学武,缺个武伴,就找了她去。
“胆小鬼,喝凉水。你不陪我去,云川城多得是人陪我去,过来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你哭着求我带你,我都不稀得看你半眼。”
陆渔陡然间被梳起发髻,插上珠翠,她很不习惯,一只手在头上提着,免得宝贝掉进水里。
柳玉壶踟蹰一二,反复考量的眼睛对上自家小姐,“族长要您嫁给太子,陆将军在军中声望大,若是族长向陆将军放话,不许您参军,又当如何?”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既然想要参军,那就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银子户籍,我早就备好,陆廷不许,我就换个门路,我找长姊去。”
长姊,是族内这一辈最大的陆陵。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陆陵少年才俊,被不少世家恭维讨好,族内的女儿也将陆陵当做榜样。
“我去。”
柳玉壶如释重负,吐出自己的心声。
陆渔眉开眼笑,“你母亲那边,我已经托我长姊安排好了,我们参军之前,叫管家给她结清工钱,在醉梦楼找了个差事,工钱更高,比这里还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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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顾之忧也被解决。
柳玉壶拉着陆渔的手,朝着上游走。
“小姐这样打算,我就不必多虑了。”
柳玉壶估量时间,那太子应该已经到了园林这边,只是一直未看见人影,不过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族长的意思格外明白,直接告诉了陆渔,她要负责勾上太子这条大鱼,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出非君不嫁的气势。
“不过是糊弄他们的障眼法罢了,我要他们放松警惕。我不想步魏副官的后尘,女人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一点心软都不能有。”
陆渔不过十五,心中倒是绸缪得有条理。
“今晚就动身?”
参军会一直持续到五月末。
“自然,我才不蠢等。越快越好,免得他们知道。”
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只留下躲在夹竹桃后的苏晚清。
云国的军队分为两派,一派是男人,一派是女人,苏晚清提出废除军伎制度,遭到了男派微弱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