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黄海的晨雾中颠簸前行,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盖过了浪涛。陈青山站在船头,青铜镜合二为一后,镜面浮现的青岛地图越发清晰。阿澄婆婆裹着沾血的毯子,用仅剩的左手指向远处逐渐显现的海岸线:"胶州湾东岸的废弃码头。。。海东青的船都在那里。。。"
那日苏正在检查陶俑,七个小人偶在甲板上排成北斗状。当阳光照到第三个人偶——杨守诚的塑像时,人偶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条:"青岛观象山,子午线交点。"
"观象山?"陈青山展开青岛旅游地图,"德国人建的观象台?"
阿澄的独眼闪过一丝锐光:"不,是山下那片老别墅区。。。昭和十二年,藤原在那里建了秘密研究所。"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青铜碎屑,"矿毒。。。已经到肺了。。。"
雪貂不安地在船舷来回窜动。陈青山注意到海面漂浮着奇怪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泛着青铜光泽。他捞起一块仔细端详,碎片边缘有明显的齿轮结构——和神津岛上那些"潜蛟"的零件如出一辙!
"它们比我们快。"那日苏将鱼枪装上最后三支钢箭,"海东青的傀儡已经登陆了。"
渔船靠岸时,码头上空无一人。生锈的起重机下堆满印着日文的木箱,箱缝里渗出黑红色液体,引来大群海蝇。陈青山用剑鞘撬开一个,里面是半腐化的渔获,鱼鳃里塞着青铜胶囊。
"伪装成海鲜贸易。。。"那日苏捂住鼻子,"他们在运输矿妖孢子!"
阿澄突然拽住两人躲到集装箱后。三辆黑色面包车无声地驶入码头,车上跳下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动作整齐得可怕。为首的男子摘下口罩检查货箱——他的脖颈处皮肤已经部分金属化,皮下泛着青铜脉络!
"是二代傀儡。"阿澄低声说,"比神津岛的更接近人形。。。"
等车队离开,三人才摸向市区。观象山脚下的老别墅区梧桐成荫,红瓦黄墙的德式建筑间,有栋不起眼的灰砖小楼,门牌上用中日双语写着"东亚矿业研究会"。
"就是这儿。"阿澄指着门廊阴影处的⊕标记,"杨守诚当年潜伏的地方。"
小楼门锁早已锈死。陈青山刚翻进后院,就听见地下室传来金属碰撞声。透过气窗,只见七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围着台老式电报机忙碌。机器吐出的纸带上,密密麻麻全是"七曜顺序"的数字组合。
"他们在计算什么?"那日苏贴在陈青山耳边问。
阿澄突然脸色大变:"是潮汐!青岛每逢初一十五的大潮,海底断层会露出古矿脉。。。"她掰着手指计算,"明天就是十五!"
雪貂从气窗钻进去,几分钟后叼着截纸带回来。上面除了数字,还有手写标注:"子时三刻,与心锁共振,天门现。"
陈青山胸口的朱砂痣突然刺痛。七点红光透过衬衫,在院墙上投出模糊的星图——北斗七星指向的位置,正是青岛湾的栈桥!
"调虎离山。"他收起红光,"海东青故意放出观象山的风声,真正目标在栈桥。"
离开时,那日苏在门廊花盆下发现把钥匙。匙柄刻着杨守诚的印章,齿纹却奇怪地缺了一角。阿澄接过来对着阳光观察:"这是心锁的副钥。。。缺角说明主钥已经。。。"
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小楼地下室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是玻璃爆裂的脆响。三人刚翻出围墙,整栋楼就剧烈震动起来,窗户接连炸裂,涌出青铜色的浓烟!
"快走!"阿澄推着他们往山下跑,"是自毁装置!"
半山腰的观象台广场上,游客们正对爆炸指指点点。陈青山趁机买了份栈桥游览图,背面印着潮汐时刻表——明晨子时,正是全年最大潮!
"先去栈桥探路。"那日苏压低帽檐,"海东青肯定在附近布防了。"
老栈桥上游人如织。陈青山假装拍照,实则用青铜镜观察海面。镜中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平静的海水下,七条青铜锁链呈放射状延伸,末端固定在礁石间的金属桩上。锁链交汇处,隐约可见扇微型青铜门!
"缩小版的天门。。。"那日苏倒吸冷气,"他们在复制长白山的七棺阵!"
回音亭附近,几个穿潜水服的人正在检修设备。陈青山注意到他们的氧气瓶上印着"海洋研究所"字样,但面具下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青铜色。更可疑的是岸边停着的游艇——船舷吃水线明显过深,像是装载了重型机械。
阿澄突然拽着他们躲进路边咖啡馆。透过橱窗,只见游艇上下来个穿白西装的中年男子,正用流利的中文与本地官员交谈。他转身时,陈青山看清了那张脸——与藤原玄斋年轻时一模一样!
"克隆体。。。"阿澄的独眼充血,"而且是完美复刻的第三代!"
白西装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望向咖啡馆。就在视线相对的刹那,陈青山胸口的朱砂痣剧烈灼痛,七点红光不受控制地溢出!白西装立刻露出诡异的微笑,抬手扶了扶耳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