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北坡腾起的绿光像一根扭曲的玉柱,把半边长白山映得鬼气森森。陈青山站在参帮营地的崖边,铜锁紧贴胸口传来的寒意直往骨髓里钻。锁面上"子时三刻,天门开"的字迹正逐渐渗出血色。
"这光不对劲。"韩把头往铜烟袋里塞着烟丝,火星子溅在雪地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六二年那次,光是蓝的。"
扎西喇嘛的转经筒突然自己转了起来,骨链碰撞声急如骤雨。老人浑浊的右眼望向绿光深处:"有外人动了观测站的封印。"
营地里这时传来参帮子弟的呼喝声。三个年轻人拖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瘦高个男人,这人穿着雪地迷彩,脖颈上挂着一个青铜罗盘——是铜钱会的人!只是此刻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盘面裂开了一道蛛网般的纹路。
"在野猪沟逮到的。"参帮子弟踹了俘虏一脚,"鬼鬼祟祟在雪地里埋东西。"
陈青山蹲下身,从俘虏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刀柄缠着鲛皮,吞口处刻着七瓣樱花——是东洋的制式!
"海东青的人。"那日苏用猎刀挑开俘虏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黑鹰纹身,"他们跟铜钱会勾结了。"
俘虏突然咧嘴一笑,满口牙齿竟然全是青铜打造的假牙:"你们。。。永远找不到真正的钥匙。。。"话音未落,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异响,假牙间渗出黑血,转眼就断了气。
"牙里藏毒。"韩把头用烟袋拨开死者的眼皮,"瞳孔散了,是蓖麻毒素。"
扎西喇嘛突然用藏语急促地念起了经文。陈青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绿光中隐约浮现出几个黑影,正以诡异的跳跃方式向观测站移动。最前面的黑影手里举着一面黑旗,旗上绣着展翅的鹰隼。
"海东青的人!"那日苏抄起猎枪,"他们怎么越过边境的?"
韩把头吹了一声刺耳的口哨,二十多个参帮汉子立刻集结过来:"这帮杂碎惦记天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给双筒猎枪填上特制的铅弹,"当年他们在长白山留了不少暗桩。"
陈青山胸口的铜锁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锁芯弹出三寸长的一截青铜薄片,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满文。扎西喇嘛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这是。。。萨满的镇魔偈!"
"观测站下面埋着什么?"陈青山按住躁动的铜锁。
老喇嘛的转经筒停了:"早年有一伙海外来的探宝队,在长白山建了一座秘密营地。"他扯开袈裟,露出胸口触目惊的疤痕,"他们想用邪法破解天门之谜。。。"
天池的绿光这时突然暴涨。陈青山感到铜锁传来强烈的牵引力,像是有无形的手拽着他往观测站方向去。那日苏手腕的镇山印也开始发烫,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轨迹。
"来不及了。"韩把头往每人手里塞了一包硫磺粉,"兵分两路,你们走鹰嘴崖近道。"
鹰嘴崖的栈道年久失修,木板多半已经腐朽。陈青山打头阵,每一步都踩得积雪簌簌掉落。转过一个急弯时,崖壁上突然亮起七盏油灯——灯焰竟是诡异的绿色!
"是磷火灯。"那日苏警惕地环顾四周,"有人提前布了阵。"
油灯排列的形状让陈青山心头一紧:正是七星锁妖阵的布局!最中间那盏灯下钉着张泛黄的照片,竟是年轻时的祖父与一个穿西装的老者合影。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民国三十一年,于奉天。陈君,天门之钥当共研之。"
"这老头是。。。"那日苏凑近辨认。
"海外收藏家史密斯。"陈青山攥紧照片,"祖父笔记里提过,这人痴迷长白山古祭坛。"
栈道尽头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三个穿白色冲锋衣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青铜匣子。领头的是一个戴鹰隼面具的高大男子,露出的下巴上纹着黑鹰图案。
"陈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男子声音沙哑,面具下传出机械运转的"咔嗒"声,"请把钥匙交出来吧。"
陈青山拔出猎刀。对方似乎早有所料,三人同时打开青铜匣——里面竟是七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每颗心脏表面都刻着镇山印的变体,连接心脏的血管里流动着青黑色的液体。
"活人祭。。。"那日苏干呕起来,"他们挖了守棺人的。。。"
鹰隼面具男突然摘下面具。月光下露出一张半机械化的脸,右眼是青铜打造的假眼,瞳孔处嵌着一枚铜钱:"我们已经进化了。"他敲了敲金属化的半边头颅,"借助矿妖的力量。。。"
陈青山胸口的铜锁突然暴起发难!锁链如活蛇般窜出,瞬间贯穿了三颗心脏。黑血喷溅在栈道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那日苏趁机掷出猎刀,精准命中鹰隼面具男的机械义眼。
"啊!"男子怒吼着后退,半边机械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齿轮结构。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哨猛的吹了起来,哨声竟与老吴头之前吹的一模一样!
这时栈道的下方传来雪崩般的轰鸣。陈青山拽着那日苏贴紧崖壁,只见七个穿旧式探险服的人正在攀岩而上——他们的动作整齐得可怕,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青铜面具,胸口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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