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假,即使白兰穿越的技能是纯熟多了,可彭格列那边就等不了了,十世无故昏迷半个多月,尽管消息被压了下去,也有修行作为借口,然而毕竟不是密不透风,早有些人蠢蠢欲动了,况且白兰觉得他再多穿几次说不定又会觉醒平行世界的能力。
纲吉沉默,艰难的挣扎浮现在眼底,他想试试喊喊麻仓好的名字,可是该说些什么呢,麻仓好没有出现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他哽在喉头的话最终没有出口。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暗哑,低敛的眉目难掩涩然。
白兰讶异地挑了挑眉,但他什么都没说,上前摘下了纲吉手上的大空指环。
白兰捡起纲吉掉落的手套匣武器后,往四周瞧了瞧“那么拜拜”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说完他转身就消失在原地,徒留震荡的空间波动。
指环的世界里。
“决定了吗?纲吉。”giotto问。
“决定不了又能怎么样,我不可能为了他放弃我的亲人同伴的。”纲吉看了眼这位带着温柔笑容的一世,然后撇开了头说道。
见状,giotto没有劝阻也没有赞同,只说:“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
这样的回答却打破了纲吉表面的平静,他猛地握紧了拳,眼底晦暗不明:“时间不够我我不甘心。”
“我说过的,只要是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作为我的后代,我会支持你。”
“即使是为了一己之私?”giotto确实说过类似的话语,可那是针对彭格列的未来。
“假如留在那里的是你守护者里的任何一人,抑或是你的亲人,你会这样离开吗?”giotto反问。
纲吉一窒——他不会。那么,当把好放上心中的天平时,他是又一次地舍弃了好吗?明明下定决心的。
牙齿咬紧唇瓣,纲吉豁然抬眼看向giotto:“我要回去。”
“我送你。”giotto笑了笑,一派纵容:“不过记得尽快回来。”
于是,时空隧道里,在白兰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属于纲吉的灵魂已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指环。
最后一点波动扩散在空中,那一片在高处一览无余的空地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窸窸窣窣的,是鞋底磨过草地出的声音,单调而寡淡。
麻仓好站定在两人消失的地方,他僵固的面上毫无表情,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冰封在一层坚冰之下,黑色的眼中平静得可怕,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黯沉沉得不见丁点异样,可若有什么掉落其中,暗涌的波涛就会瞬间将它绞得粉碎。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苍白,仿佛在感知着什么。透明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虚幻而没有实质。
许久,麻仓好收回手,手指慢慢合拢,握紧垂在身侧。
——最后一丝气息终于也消失了。
他凝固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划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转瞬即逝。——不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的么,那么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后悔吗。
开什么玩笑。
这是他的决定,他怎么会后悔。
可是,为什么看到那个人挣扎过后却还是选择离开,他会差点窒息地喘不过气来,全身冰冷地仿佛置身于极寒之地——杀死那个叫做白兰的,毁掉那个人所有能够逃离自己的武器,把他禁锢起来,让他的灵魂永生永世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身边。
麻仓好想不顾一切地施行这个再也无法抑制的疯狂念想,然后呢他会永远憎恶自己的吧,但是,那又如何?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他混乱而又极其矛盾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