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泽帝闻言喜上眉梢,登时命令在演武场试验效果,险些轰掉了朱红色的宫墙。震得一众大臣们就地卧倒,雍贤亲王吓得从身后将皇帝一把遮住。雍贤亲王护驾有功,皇帝心里高兴,又赏了好几处行宫。尊荣的就差宣说此乃一字并肩王,可以修祠堂!
然而,这却不是四爷要的。
六月,得闻火炮技术改良甚佳的钦泽帝大喜过望,令诸位工匠修改图纸,力求射程更远、自重更轻。并在番邦使节来大清朝圣之际,进行了军事演习。
演习耗资甚多,甚至不惜挪用了修缮皇陵的部分运费。
“就地取材!”钦泽帝一挥朱笔,成就上谕,居是沿用了上辈子廉亲王的务实策略。
雍贤亲王直觉脑仁一疼——小八,自钦泽二年,二哥与汗阿玛相继身故,你随时风光大藏,皇陵就也一直没有修缮。莫非你两辈子都要这般同汗阿玛过不去,非要将大清皇陵修建的寒酸之极,寸薄木板配劣质油漆?!!
然而钦泽帝此番却是没有采纳雍贤亲王的提议,甚至连御用的膳食、窗帘、轿辇都一并节省,一心扑在了军费、科技之上。康熙41年的青海战役,给胤禩留下了过深的印象,他同四哥都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足可见沙俄火器不容小觑。且英吉利这几年朝拜时候的拒绝跪礼,更是让他敏锐地觉察到了四周列国正在悄然崛起。
遂比起“装点皇陵”这等没有实际效益的面子工程,胤禩更在意大清国运。
这是我华夏的泱泱土地,他赌不起。
朝堂上不经由此传出了,钦泽帝与雍贤亲王焦不离孟四年之后,雍贤亲王还是耐不住脾性“恃宠而骄、功高震主”的疯言疯语。钦泽帝将此一力压下,却终究也没在用度、与皇陵的问题上卖四哥一个薄面。
雍贤亲王内心别扭,从养心殿的西殿搬回了府邸。
恃宠而骄,爷不给你们这个由头不就了得?!!
钦泽帝心道不好,本想去劝,奈何江南漕运再度拖住了脚步。一来一回一耽误,他当哥哥过段时日消气便回,胤禛却思忖着“做了皇帝,莫不是要同我分心眼了吧?”
八月,胤禩终是得了空了,微服私访寻至雍贤亲王的府邸,还想从过去潜邸时的那条密道进去。没成想,雍贤亲王将密道也封了个彻底。钦泽帝这会儿,终是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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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泽四年,九月初八。
一大清早儿,雍贤亲王心里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细细将朝上府内的大小事务过了一遍,也并未觉察出不妥呀……
莫非是……小八?
他心念一动,便想要递牌子进宫,临到最后,却终究是忍住了。
孰料他在房间里头绕了好几个圈儿,连乌拉那拉氏都看得发烦时候,宫内传来口谕,请雍贤亲王入宫用膳,皇上赐宴。四爷心里一软,这是小八第三回主动示好了吧?他俩个之间横竖也没什么大隔阂,自己又是做哥哥的……
忽略掉乌拉那拉氏那份“装、你再装,天天托我进宫给菡浓送补品、小食,投喂弟弟的不是爷么?”的小眼神,雍贤亲王轻咳几声,端肃起一张板正面孔,状似毫不在意地进宫去也。如果忽略掉刻意熨帖的朝服,与刮了好几起的头皮,和脖子上那枚玉佩的话。
孰料那日,胤禩晕倒了。
用膳时候就见他饭量不济,胤禛劝了好一会儿也无甚作用,他本能的是又担心又着恼,用了膳之后便想拉着懒怠的胤禩去御花园里头荡一荡。
孰料胤禩抿着唇笑着应声,刚刚步出殿门,便脚下一软,摔进了他的怀中。胤禛大惊失色,往他额头上一探,额头冰凉,连四肢也是凉的。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正是廉亲王身故的日子。
可是时间不对啊,雍正四年是继康熙六十一年之后的,钦泽帝即位时区区四六之龄,这才多大?而立未至!!雍贤亲王再也按捺不住,气急败坏地召集了太医,一把抱起了怀中的胤禩,踹开养心殿的几道大门,便将小八往榻上送去。
太医们哆哆嗦嗦地跪了一拍,摸了半天的脉象,也只得出了“气血不足,忧思过度”这句结论来。
幸好也只是这个结论。
雍贤亲王松了口气,挥退了一众宫女太监,连郝进、苏培盛都一道撵了出去,扶住胤禩,唇齿相依,灌进去一小盅补汤。
第二日子时,胤禩悠悠醒转。
扭头一看,他家好四哥正搂着他的肩膀,睡在一侧。胤禩内心喟然一叹,伸手浅浅摩挲了一下胤禛的面颊:“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