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眯起眼,发现狗群正呈扇形包围她们。德牧压低前身发出威胁的低吼,瘸腿比格却躲在垃圾箱后呜咽。
"阿资总说我们用简单标准做决策。"她掏出防狼喷雾,红光在狗眼前扫过,"可他不知道,当规模突破临界点,所有复杂模型都会坍缩成最原始的二进制——吃或被吃。"
流浪狗群突然发动进攻。哈哈女士拽着阿瑶后退,高跟鞋跟卡进排水沟缝隙。德牧腾空扑来的瞬间,阿瑶抄起观景台上的警示牌,铁杆重重砸在狗鼻梁上。
"看到了吗!"哈哈女士挣开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地砖上,"这就是瓶颈!当你的中介网络覆盖整座城市,所有道德准则都会变成锁链。你以为我们在玩供需游戏?不,我们早就是游戏本身!"
狗群暂时退却,瘸腿比格却趁机叼走掉落的啤酒罐。它用臼齿撕开拉环,淡金色液体顺着毛发滴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阿瑶突然笑起来,笑声惊飞栖息在栏杆上的白鹭:"所以你当年才会输得那么惨?因为拒绝把星轨变成宠物筛选场?"
哈哈女士沉默着点燃打火机,火焰照亮她眼底的淤青。疤痕在火光中扭曲蠕动,像一条条蛰伏的蜈蚣:"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给每个求职者打上荒诞值标签,就能打破结构。结果发现……"她突然将火苗按在锁骨处,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江风扑面而来,"结果发现我才是那个被编码的商品。"
阿瑶发现德牧的项圈内侧刻着星轨集团的LOGO,金属铭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突然明白这些流浪狗根本不是野生的——它们是被系统遗弃的试验品。
"现在换你回答。"哈哈女士从爱马仕包底抽出一根棒,"如果中介的终极形态是制造供需,如果所有突破瓶颈的尝试都会被结构吞噬,我们为什么还要挣扎?"
阿瑶扯下牛仔外套甩向狗群,布料裹住德牧的瞬间,她拽着哈哈女士冲向台阶。皮肉撕裂声与犬吠在身后交织,她忽然想起阿资办公室那盆枯死的绿萝——那个总说着"人性本善"的蠢货,至今没发现绿萝是被空调冷气冻死的。
两人跌坐在台阶上喘息,江面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下游货轮的探照灯扫过观景台,照亮满地狼藉:碎酒罐、带血的警示牌、被撕烂的牛仔外套,以及……哈哈女士突然僵住。
在探照灯余光里,瘸腿比格正蹲坐在三米外,嘴里叼着半块铭牌。那上面刻着的员工编号,属于十年前失踪的星轨集团HR总监。
"看来有些瓶颈,"哈哈女士擦掉溅在脸上水,"比我们想象的更致命。"
阿瑶摸出震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亮起阿资发来的消息:"我联系了动物保护协会,他们说可以接收所有流浪狗。"她忽然笑出声,把手机扔进江里。
货轮的轰鸣声中,两个女人望着重新归于黑暗的江面。上游漂来荧光浮标,像一串断续的省略号,标点着永不愈合的伤口。
阿资赤脚踩在沙滩上,浪头卷来时他故意后退半步,让冰凉的泡沫漫过脚踝。远处货轮在暴雨中摇晃,桅杆灯明明灭灭,像被掐住脖子的萤火虫。
"你疯了吗?"阿瑶举着伞冲过来,蕾丝裙摆沾满沙粒,"台风预警都发了,还玩冲浪?"
阿资接过伞,却将它倒插进沙堆。暴雨瞬间浇透他的格子衫,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沙滩上烫出深色斑点:"知道为什么中介行业死得最快的是聪明人吗?"他突然拽着阿瑶扑进浪里,咸水灌进鼻腔的瞬间,他大喊:"因为他们总在等完美的浪!"
浪小时的深海游戏
三个月前,行业寒冬突然降临。天岂人力总部空调开到16度,却冻不住此起彼伏的裁员通知。阿资却带着荒诞搬进了地下室——那个堆满失效简历的废弃仓库。
"你在玩火。"林总监的秃顶在日光灯下反光,"星轨的荒诞系统正在被审计,这时候搞什么深海计划……"
阿资将狗饼干抛向天花板,荒诞后空翻接住的瞬间,他按下遥控器。三十块投影屏同时亮起,无数简历数据流在潮湿空气中交织成旋涡:"看清楚,林秃子。当所有人都在裁员时,我们在收购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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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突然闯入,马尾辫散成湿漉漉的蛇:"市场部发现个规律——被裁员工三个月内再就业率不足5%,但如果有中介介入……"
"就会变成最忠诚的零成本劳动力。"哈哈女士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今天穿了件潜水服,腰间别着氧气瓶,"阿资,你早该告诉我你的深海计划。"
地下室改造成潜水舱那天,阿瑶带来了星轨集团的内幕文件。投影仪蓝光中,她耳后的荆棘纹身泛着青紫:"市场部在用你的系统筛选易控人才,那些被标注为高荒诞值的候选人,正在被送进精神诊疗所。"
阿资将简历摔在铁皮桌上,纸张边缘划破掌心:"所以我才要建深海监狱。"他展开泛黄的航海图,用红笔圈出某座西海孤岛,"当所有中介都在甩卖人才时,我们要做那个收容所。"
哈哈女士突然笑出声,氧气面罩蒙上白雾:"知道为什么星轨的审计突然松口了吗?"她扯开潜水服拉链,露出锁骨处新植入的芯片,"我在身体里埋了追踪器,他们以为能控制我,却不知道……"
地下室铁门被撞开。陈经理举着什么冲进来,身后跟着三只德牧——它们的项圈都在闪烁红光。
人体冲浪
"抓住他们!"陈经理的假发在打斗中飞起,露出斑秃的头皮。阿资拽着阿瑶跳进简历旋涡,数据流瞬间包裹全身,像坠入粘稠的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