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生原本还望着她,突然心里面轰隆隆地响,季汀不至于改变他什么,但同仇敌忾一般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足矣给人勇气。
说不动容是假的,他用力睁大眼睛朝天花板望一下,忍住泛上来的酸意,嘴角笑着吐出承诺:“我……会的。”
季怀也跟着季汀笑,搞艺术的,就是认死理。他想起很久之前,季汀气鼓鼓地翕张着腮帮,说:搞艺术的人有自己的城堡。他当时没听出个所以然,还很不捧场地怼了一句。
话是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不太好。
反倒这一句,经年陈酿,愈发芳香。
“那就好,我一直等你的作品呢。”季汀落落大方地用一句半玩笑半真实的话带过。
三个人再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不可避免地提到晏从屿,季怀说他前天才联系过,应该快回来了。
江雁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消息渠道,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季怀一挑眉,桌上是只动过一口的咖啡,花已经糊掉。他调侃:“你不应该比我熟?具体时间说不准,大概还有两三天。”
江雁生点点头,率先借口去洗手间把账结了,三个人一起出去。
晚上到家,他难得给晏从屿拨电话过去,开口便是:“——我很想你,工作结束了么?”
他坐在那间收藏室,从窗子外溜进来的风肆无忌惮地卷起窗帘一角,总是拂到他肩上,穗子蹭过脸颊带起一阵痒意。
那边似乎是笑了一下,江雁生不知道自己判断对没有,因为文件拖过桌面的声音更明显。
“还要处理一会儿,睡不着吗?”
“我好很多了,其实……没什么事……”江雁生忍不住爬起来,在房间里转悠,差一点磕到旁边的木刻上,吓得他将身一扭把东西扶住。
他撒娇似的冲电话里的人嘀咕:“撞到木雕了,差点把东西碰坏。”
这回是真切地被他捕捉到,对方真的在笑。
“人没事吧?木雕坏了我给你买。”
江雁生一口应下来:“那你给我买很多,我很挑的,你得买好看的。”
“嗯~我应该后天就能回来。”
“是吗?那我去给你打扫屋子欢迎你?”
晏从屿心情很好的样子,啧了一声:“用得着你打扫?我宁愿它脏着。”
“那行啊!早点休息。”
江雁生默认晏从屿挂电话,他在房间站了一会儿,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大脑异常活跃,季汀的话盘旋不止,脑袋里面的循环播放器愣是给他洗脑得热血沸腾。
他蹭一下站直身子,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打开一个匣子小心放两块木头进去,背上工具提着箱子去了地下车库。鸭舌帽压到眉眼,不是帅的更像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