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几名北狄百夫长厉声喝止,带着手下士兵拦住了去路,刀枪并举,凶神恶煞。
“没有丞相大人的命令,谁敢乱动!”
钟懿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对峙中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冰冷。
“怎么?诸位还想讨价还价?”
他掐着古兰脖颈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古兰的脸色由红转紫,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蹬动。
“立刻!马上!按我说的做!”钟懿的声调陡然拔高,如同寒冰,“否则,不止你们的丞相大人,今天,我们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留在这朔方城,给他老人家陪葬好了!”
他眼中杀机凛冽,不似作伪。
“我钟鼎烂命一条,死不足惜!能拉上北狄丞相和数千精锐垫背,够本了!”
那黑黝黝的铁球在他另一只手中轻轻抛了抛,每一次起落,都像重锤般砸在周围北狄士兵的心坎上。
“咕咚。”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
北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的凶光渐渐被迟疑和恐惧所取代。
他们看看钟懿手中那要命的铁球,又看看自家丞相憋屈得快要翻白眼的模样,再想想方才那“天谴”的恐怖,一时间竟无人敢再上前阻拦。
那几名百夫长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不甘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让开。
他们不敢赌!丞相的命,金贵着呢!
张生见状,不再犹豫,立刻带着手下兵士,迅速奔向城中各处,高声呼喊起来。
不多时,整个朔方城都骚动起来。
“都出来!都到城中广场上来!”
“奉钟大人令,所有军民,速速集合!”
哭喊声,脚步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很快,成百上千的百姓,被朔方营的士兵们或搀扶,或催促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惊恐不安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妇孺的啼哭,老人的哀叹,青壮的怒目,汇聚成一股压抑的洪流。
一时之间,朔方城的军民与数千北狄精锐,在这小小的城池一角对峙着
。一方是惊魂未定、手无寸铁的百姓和数十残兵,另一方是甲胄鲜明、杀气腾腾的虎狼之师。
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一名身材魁梧,络腮胡子的北狄偏将越众而出,强压着怒火,瓮声瓮气地对着钟懿低吼。
“钟鼎!你到底想怎样!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还不快放了丞相大人!”
他身后的北狄将士们个个手按刀柄,蠢蠢欲动。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这文弱书生耍得团团转,胸中憋着一股邪火。
若非忌惮那神出鬼没的“天谴”,以及丞相的安危,他们早就一拥而上,将这些大渊人剁成肉泥了!
“这小子,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吧?”不少北狄士兵心中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