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指尖还带着刚苏醒的温度,轻轻搭在逍遥手背时,他甚至能数清她指节上淡青的血管。
"堕仙审判长。。。。。。就是你曾经斩杀的那位她。"
这句话像一柄淬了冰的剑,从耳际直刺进心脏。
逍遥瞳孔骤缩,喉结滚动两下——三百年前那道裹着血雾的身影突然在脑海里翻涌,他记得自己的剑刺穿对方胸膛时,对方眼底的笑比血更浓,说"我会看着你亲手毁掉所有珍视的东西"。
"阿瑶。。。。。。"他刚要握紧她的手追问,殿外突然传来青羽撞翻铜鹤香炉的声响。
"大。。。。。。大帝!"青羽的声音带着破风的急喘,玄铁门环被他撞得哐当作响,"西南边境,离火城方向!
探马回报有金色祥云凝而不散,是。。。。。。是天界的照世金霞!"
逍遥的后背瞬间绷直。
他松开瑶池的手时,掌心里还留着她体温的余温,转身时袍角扫过案几,半盏冷茶泼在青羽递来的密报上。
"传战天、玄阳、白澜子到演武堂。"他的声音像淬了霜的剑,指尖在虚空划出一道金纹,那是召集核心战力的"山河令","青羽,你去太医院催灵芷来给瑶池护法,她刚醒,不可再受冲击。"
"是!"青羽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转身时腰间的情报囊撞在门框上,几枚染血的鳞片"叮"地掉在地上——那是他方才从边境急奔时,被天界探路鸟啄伤的痕迹。
演武堂的青铜门刚被推开,战天的雷锤就先砸在地上,溅起的火星烫得玄阳尊者的道袍冒了烟。
"磨蹭什么?"战天甩了甩发间的雷弧,赤着的脚踝上还系着未拆的战死战友的血绳,"老子早说该把天界那破云头打下来当烤串,现在倒好,都骑到咱们脖子上撒尿了!"
"战丫头莫急。"玄阳尊者抚了抚长须,他腰间的"镇界铃"随着动作轻响,那是当年和逍遥一起镇压过魔渊的法器,"青羽说对方只是疑似试探,咱们得先。。。。。。"
"试探?"白澜子的声音像刀割冰面,他倚在廊柱上,手中的"无妄尺"正泛着幽蓝光芒——这把能测人心善恶的法器,此刻正随着他话音震颤,"三百年前天界第一次派使者来谈共掌轮回,结果转头就屠了南域三十城。
老东西,你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演武堂的沙盘突然亮起红光。
墨离不知何时站在沙盘后,指尖按在"断龙峡"的位置,他左眼戴着的"天机镜"闪过一道金芒:"西南边境多山,断龙峡是唯一能容万人行军的隘口。
天界若要试探,必走此处。"他抓起一把细沙撒在峡谷模型上,"对方兵力约三千,装备是天界玄霄甲,但人数不多——他们要的是咱们的布防图,不是杀人。"
逍遥的目光落在沙盘上,指节抵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想起三百年前和战友们在断龙峡堵截魔军的场景,那时他们用滚木礌石砸得魔修哭爹喊娘,而现在。。。。。。
"墨离,你带八百隐卫去峡口两侧埋伏,用千机阵伪装成残兵。"他突然伸手拍碎沙盘上的"离火城"模型,"我要让天界的眼睛看见——离火城守军只剩老弱,断龙峡只有三百伤兵。"
"这是诱敌?"战天的雷锤突然爆出噼啪雷光,她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好!
老子带雷骑营在峡谷北口,等他们钻进来,就用九霄雷狱把这些鸟人烤成烧鸡!"
瑶池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堂门口时,众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她换了件素白的广袖裙,发间的玉簪是逍遥当年在苍梧山采的月光石磨的,此刻正随着她步动摇曳。
"我去断龙峡南口。"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用生死域封锁出口——天界的玄霄甲虽强,却破不开生命法则的囚笼。"
逍遥望着她,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小心"。
他知道,瑶池刚融合堕仙残魂,此刻动用法则会损耗本源,但正如她曾说的:"阿遥守护苍生,我便守护阿遥的剑。"
断龙峡的夜风裹着铁锈味。
逍遥站在峡中最高的崖壁上,脚下是伪装成伤兵的联盟战士,他们身上的血迹是用朱砂和兽血调的,断刀缺剑都故意倒插在土里——这是墨离特意设计的"破绽"。
"来了。"瑶池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响起。
他抬头,便见天际翻涌的金色云团里,走出一员银甲将官。